那翟氏回頭又瞪了幾人一眼,正要跨步回去關門,卻見李令宜上前攔住了她。

“老婦人,外頭不安全,還是讓她進去吧!”她道。

翟氏沒想到這幾個看熱鬧的人竟敢攔她,不由狠狠朝李令宜臉上啐了一口:“呸!叫你管我?敢情這小賤貨偷東西沒偷到你頭上!”

“你——”李令宜哪受過這份欺辱,抬起袖子想擦,卻又覺惡心下不了手。

崔寂見狀忙把她拉回來護著,遞上一方帕子。

他轉身問道:“敢問孟大人可在家?”

翟氏見他雖穿著普通,卻目光如炬,一張玉面遮掩不住的貴氣,忙收了幾分氣焰:“你們是來找我兒的?怎麼不走正門,摸到這後門了?”

“老夫人誤會了,在下與孟大人同朝為官,今路過孟大人府邸,這小童若是孟大人女兒,還請老夫人帶回,最近城中不安全,有人販流竄作案。”

“真的?”翟氏眉間竟添了分喜色,“賣去牙行才好呢!省得孟家還得出錢出力養這賠錢貨!”

幾人聞言,已是面露怒色。

“不要!我的女兒我養,不需孟家出錢出力!”巷子口出現了一道哀求聲。

女童一見來人,忙飛奔過去:“阿孃!”

循著聲音望去,只見一年輕婦人頭挽簡單發髻,身上披了件素色披風,扮相樸素,只是那瓜子小臉上一雙杏眼含著苦澀,讓人難以忘懷。

想必這位就是孟瑜那個安分妾室了。

她向幾人走來,步伐倒是透著些雷厲風行。

“呸!”翟氏看著眼前這對母女,撇嘴道,“你養?你拿什麼養?你瞧瞧自個兒什麼樣!整日裡在外不著家,跟哪個男子廝混去了?”

“娘!”那小妾礙於外人在場,勸道,“您別說了!我這不是去鋪子裡了?今日賺了些,我拿回來給您,去給夫君買些下酒菜。”

說罷她從腰間摸出錢袋,遞給翟氏。

翟氏開啟一看,裡頭沉甸甸幾兩銀子,忙喜滋滋收好:“這還差不多,去!做午飯!老孃替你教訓你這女兒半天了,又餓又渴!”

女童滿臉委屈:“娘,我沒偷東西……”

“真的?”孟家小妾認真道。

李令宜忙道:“我可以作證,你女兒只是見你的釵子被她祖母拿去,想拿回來罷了。”

紀書寧和然芳也點頭。

翟氏剛要進門,聽眾人如此說,又轉過身:“我教訓自家孫女,叫你們多管閑事!若不是看在這位大人和我兒同朝為官,我早讓人把你們攆走了!”

孟家小妾看著女兒臉上一道巴掌印,垂淚輕撫女兒小臉:“娘,她還小!你就算教訓,也不該打她!”

“何止是打,她還要把你女兒扔在這後門,叫人販子賣到牙行呢!”然芳翻了個白眼。

“什麼?”小妾一臉震驚,“她也姓孟!是您的孫女!是夫君的血脈!娘你怎麼忍心!”

翟氏罵罵咧咧:“一個賠錢貨而已!你整日裡忙你那鋪子的事,女兒又不管,我好心替你管教,你還怪上我了?”

“我也是為了多賺點錢……”她委屈道。

“哼,早把鋪子給我兒不就好了?女子出嫁從夫,就該老實在家裡打理家務、孝敬長輩!”

“可鋪子是我爹孃留給我的陪嫁!”

“什麼陪嫁不陪嫁,你到了孟家就是孟家的!”翟氏鼻孔朝天,“有什麼不滿,你就帶著女兒走啊!反正我兒馬上要娶繼室,說不定她懷的還是我大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