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李令宜拽下腰間錦囊,取出裡頭那塊玄鐵令,扔到桌上。

不等裴將軍有所反應,他身側那群士兵立即齊跪。

“你怎會有此令牌?”裴將軍大驚失色,站起身來。

朝廷曾下發詔令,虎符丟失,日後以此令替代。

且這玄鐵世間少有,極難仿造。

他看向李令宜,神色變幻莫測,能持此令者,若非陛下,也只能是皇後娘娘了。

他迅速踢開蕭側妃,做出了選擇,跪拜道:“請娘娘恕在下有眼無珠!皇後千歲!”

蕭側妃淚水漣漣,搖頭道:“不可能!裴郎你去信一封,問問姚皇後是否還在宮中?你們都想想,陛下怎會派皇後到藩王封地?若邕王反扣下皇後,威脅朝廷,豈不被動!”

她說得有理,聽者也皆是一愣。

李令宜也站起身來,不再繞圈子:“本宮姓李。”

“李皇後?”裴將軍磕磕絆絆道,“李皇後不是、不是已經……”

“已經如何?”李令宜冷冷掃了眾人一眼,“你們哪位可曾聽聞李後諡號?又可曾聽過她葬在哪裡?或者陛下是否昭告天下,稱她已逝?”

眾人面面相覷。

後宮從來波雲詭譎、撲朔迷離,誰知這是不是陛下故意設計的什麼計謀?

蕭側妃卻指著她大笑:“如今世人皆拜的六宮之主是姚後!一國怎會有二後?就算你是李皇後,也是被廢黜的!”

“被廢黜又如何?陛下既將能號令三軍的令牌交給我,足見他的信任。”她輕輕搖頭,“此等朝堂謀算,你這後宅婦人還是不要插手為好。”

蕭側妃臉色霎白。

“娘娘,臣偏聽偏信了這罪婦之言,是臣之過,還望娘娘降罰!”裴將軍反應極快,立即和蕭側妃撇清關系。

“裴郎你——”蕭側妃不敢置信,雙目圓睜,“你把這一切罪責都推到我身上?那南珠……”

她話未說完,裴將軍突然一掌拍在她胸口!

“轟——”蕭側妃被狠狠推至牆壁,砸翻了屏風,吐出一口鮮血。

李令宜給符敘使了個眼色。

符敘立即招府內侍衛前來,護住蕭側妃。

她此時也明白了,情郎要殺她滅口。

“那禦賜南珠所換黃金十箱,皆在裴將軍那裡!”她堵著最後一口氣,忙把真相公之於眾。

符敘此時站出來道:“裴將軍,事關禦賜之物,你不該擅自動手,青州是本王封地,青州軍營雖直屬朝廷,你在本王封地犯了法,本王也能代陛下處置你。”

裴將軍額上冷汗直冒。

“想必裴將軍也知道,陛下欲過繼邕王世子為皇子。”李令宜亦目露警告,“既然此案罪人指認裴將軍涉案其中,這將軍一職暫且卸去,待調查清楚,若與你無關再官複原職。”

裴將軍手臂青筋暴起,欲令手下行兇,又瞧見桌上令牌,終按捺住殺人之心。

當務之急,是要趕緊回府處理那幾箱黃金。

他思來想去,決定即刻把黃金運往京城,獻予聖上。

“臣——聽令!”他垂頭道。

天香閣已是城中最好的客棧。

崔寂讓蔣玉把自己安置在此,焚香沐浴,一改之前頹態。

又請城中最好的郎中來看傷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