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李令宜再也看不下去,冷冷道,“太後懿旨,明日就到!”

人都以為太後還好端端坐在後宮中。

她便還以太後身份,下一份懿旨,過繼邕王世子為符騫繼子。

青州距離京城遙遠,待符騫知道此事,再宣稱太後崩逝,也已晚了。

反正造反四起,屆時誰還在乎是不是真的。

符瑜上下打量著李令宜,頗為警惕:“你究竟是何人?”

李令宜也學他的樣子,陰惻惻道:“大膽!見了皇後,還不跪拜?”

“皇後娘娘?”符瑜年紀雖小,卻也不傻,皺著眉頭道,“不可能!皇後娘娘正穩坐中宮,怎麼可能來這種地方!”

李令宜目光掃過院子裡每一個下人,最終冷眼看著不遠處兩個守衛:“你們是全都聾了?這庶子冒犯世子、冒犯皇後!把他給本宮捆起來,扔到馬廄裡去!再敢犯上,趕出王府,貶為庶人!”

這時,一眾下人才反應過來,齊齊跪地高呼:“皇後娘娘千歲!世子千歲!”

符瑜被嚇懵了,任由兩個守衛毫不費力把人綁走了。

王府暫且恢複了寧靜。

李令宜知道,這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片刻安寧。

若蕭側妃回來,得知此事,青州大營將要蠢蠢欲動了……

“讓你查的事,查的如何了?”李令宜對符敘沒什麼好臉色,“那頭冠,是仿製?還是她佔了邕王妃的?”

符敘回道:“我第一時刻派人查驗了當初陪葬記冊,這頂冠並未作陪葬之物,府庫內也已不見蹤影。”

“你這孩子,心怎麼這麼大!”李令宜不禁責難道,“禦賜的王妃頭冠,本就是要傳給下一代王妃,根本不可能作陪葬!你生母應留給你不少東西,還有她的嫁妝,你怎可讓一個側室霸佔了她的一切!”

符敘面色也有些冷:“當初我年幼,若無蕭側妃庇護,恐怕我活不到現在。”

“若邕王妃地下有知……恐怕也會死不瞑目!”她長嘆一聲,道,“你是嫡子,邕王突然薨逝,她若不抓住你這個世子做倚靠,能有今天?”

提起生母,符敘有些動容。

“如今她已勢大,找了裴將軍做靠山,你於她已無用,所以才會千方百計想除掉你,扶她兒子做邕王!”

符敘默默跪下。

他不是不知道此間種種皆為利用,只是他自小沒了生身父母,心中一時無法割捨親情。

“母親。”他改了口,“母後,兒都明白,往後兒願一切都聽母後的!”

李令宜扶他起來,心中生出一絲憐憫:“方才你看到了,我是如何做的,若你再心軟,他日你那庶弟和蕭側妃,就會踏著我們母子的屍身往上爬!”

符敘肩膀一抖,伏身道:“兒記住了!”

“等蕭側妃回來,不管她搬沒搬來救兵,你定要先發制人,拿了她!嚴刑拷打,逼她說出頭冠上那顆南珠被賣到何處!”

這證據拿到,私賣禦賜之物,她必死無疑!

紀書寧帶上隋行知,一同來到城中安慶巷。

她順著街上人群打聽到,今日那青衣女子正拉著俊俏郎君,歇於此巷一處荒院內。

對城中如此熟悉,看來那女子應是本地人。

“夫君,喝藥了!”青衣女子艱難把人從板車上背起,移至門簷下一處幹草堆上。

崔寂被她大力一摔,這才悠悠轉醒,頓覺渾身疼痛不已。

雖有氣無力,他卻目光警惕:“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