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那兩個婆子被此言唬了一跳,看著自己主子,手中力道漸松。

蕭側妃心中七上八下,可眼下也不得不硬著頭皮道:“我倒要聽聽,你能說出什麼實證!”

李令宜掙脫兩人,重新站直,盯著那顆南珠,眼神突然淩厲:“私換南珠……蕭側妃不解釋解釋,那頭冠上原有的夜明珠被你賣到哪兒去了?”

蕭側妃大駭,不由退後兩步。

她為何會得知?難不成她是賣珠時的知情人之一?

“我記得,這頭冠正中原是南珠中的極品,暗夜裡珠光強,所以被稱為夜明珠,可今日看來這珠子色澤黯淡,大家若不信,不如等到天黑,看看這珠子會不會發亮!”

此話一出,眾人皆盯著蕭側妃頭上那顆珠子,好奇不已。

有人已想起,蕭側妃多次在夜宴上戴這珠冠,的確沒見發亮。

紀書寧亦補充道:“這幅禦賜珠冠,上頭用料宮中可記得清清楚楚,做不得假!”

“不,諸位誤會了!”蕭側妃慌忙道,“這冠是我仿製!原來那幅禦賜的……已為王妃陪葬!我喜歡得緊,便找人照著那樣子打造了一頂!”

仿製禦賜之物,總比僭越、私賣禦賜之物,罪名輕得多!

李令宜倒是沒料到,她反應這麼快。

難怪能把持王府這麼久!

“是不是仿製的,有沒有私賣,不由你說了算。”紀書寧沒打算放過她,拉著李令宜轉身就走,“我們這便到世子跟前,讓他好好查查!事關禦賜之物,整個青州都擔不起這責任!”

蕭側妃腿一軟,差點倒在婢女懷中。

那些官眷中也有聰明的,忙與她撇開距離。

“看樣子,那位真是京城來的貴女。”

“見多識廣之人,自是氣度不凡,不如我們也跟去看看?”多數人生了結交的心思。

蕭側妃畢竟只是側妃,有些夫人早看不慣她在這邕王府裡鳩佔鵲巢,如今嗅到一絲即將變天的氣息,更是興奮不已。

“快,備車馬。”蕭側妃悄悄吩咐婢女,“到青州大營。”

邕王世子符敘生得白淨儒雅,如今才十來歲年紀,伏在書案上一絲不茍看著眼前奏章。

待紀書寧進來,他才怯怯抬頭:“先生。”

又見還有一人,忙站起身來,繞道書案前,執手道,“皇後娘娘?”

李令宜瞧他渾身書卷氣,少了些帝王之姿,想到他父母早逝,在這偌大的王府裡定過得十分不易,心中暗嘆了一口氣。

“快免禮。”她上前扶了他的手臂,“等一切就緒,世子承了邕王之位,再向人表明身份不遲。”

“是。”符敘很聽話,“那往後我就同稱紀先生一樣,尊您為女先生。”

李令宜搖頭:“我既是李後,陛下無子,過繼一個宗室之子,我便是你的母親。”

“母親。”符敘恭敬朝她行了個跪拜之禮,“都聽母親的。”

三人分別落座。

“如今不是守這繁文縟節的時候。”李令宜直戳了當,“這是你的王府,卻任由一個小娘在府內囂張跋扈,如今我來了,你打算如何?”

符敘看了看紀書寧,片刻皺眉道:“先生曾教我分化、收服眾人……我還未曾做到,慚愧。”

“那便先從這處理府務練起!”

李令宜將方才發生的事細細講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