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事關紀氏一案,請太傅務必幫忙。”他恭敬俯身。

崔寂咳了一聲,沉聲道:“六郎可說予我聽,我會轉告太後。”

隋行知:“這……下官上呈太後已是不合規矩,不敢再將案情透露給太傅。”

“太後近日染疾,不便接見。”

“下官沒聽說啊!”

隋行知心中疑惑,明明之前紀書寧書信上說,她和太後在昭陽宮吃得好睡得好,太後還叮囑他好好辦案,務必早日結案放紀氏父子回家……

崔寂動作微滯,道:“怎麼,六郎覺得我在說謊?”

隋行知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得道:“那、那就請太傅轉告,請太後擇日秘密出宮,到大理寺見我,到時還請太傅提前遣人到禦史臺告知,我好前去大理寺。”

“秘密出宮還敢到大理寺?”崔寂冷冷盯了他一眼,他是想讓全天下都知道,太後與他在大理寺私會?

隋行知忙解釋道:“到時還要勞煩太傅幫下官避人耳目……”

“好!”崔寂一掌拍在桌案上,“我倒想看看,隋大人如何同太後述案……”

隋行知渾身一抖,起了些許雞皮疙瘩。

只因太傅此話聽起來怎麼頗有些怪異……

可憐他還不知,自己被誤當作是太傅大人的假想敵。

為免夜長夢多,崔寂於三日後一個深夜,將一切安排妥當,接太後秘密出宮。

這日正值大理寺卿嫁女,多數同僚趕去喝喜酒,牢獄內只有當日幾位值守獄卒在。

孟瑜已經在這暗無天日中過了許久了。

最初他盼著向氏能來看他,盼著盼著,希望逐漸變成失望。

後來他期望母親能散盡家財來救他,日複一日,他渾渾噩噩。

偶爾在睡夢中夢到他人生中最風光的時刻,正是大婚那日,李家把女兒嫁給自己,還得了大宅子,滿朝同僚與他喝喜酒,目光中無一不流露羨慕。

夢醒時分,一切不複,他也曾後悔,卻是悔於不小心惹到了太傅。

說起來全怪柳氏那個賤人!

“孟瑜!”獄卒走過來,不客氣道,“快起來!今晚有大人提審!”

孟瑜揉了揉惺忪睡眼,整個人激動起來,晾了這麼久,終於有人想起他了!

鐵鏈拖地,在這寂靜的牢獄中嘩啦作響。

火光中,李令宜看到她曾經的姐夫佝僂著身軀,發須雜亂,再不複往日神采。

孟瑜卻是停了腳步,震驚望向獄中三人。

兩個女子他曾是見過的,還有一個身著官服的青年男子,跪坐在桌案前記錄。

“你們到底是——”孟瑜驚呼,朝那青年男子道,“三司並無女官,大人!她們以何身份提審本官?”

“放肆!”身後獄卒踹了他一腳,把他踹到在地,“見了太後娘娘還不跪拜!”

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