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眾人借了禪堂書房,以探討此案。

李令宜見紀書寧和隋行知正圍繞書案,指指點點,崔寂卻在一旁品茶聞香,絲毫不關心案情。

她不禁暗自可惜,孟瑜是太傅親自抓的,想必他是要引出大魚,可惜目的未成,倒被申國公利用,逐紀氏出局。

“李家倒了,留下這兵權空落,人人眼紅。”她出聲嘲諷道,“怕是有不少人想把手插進兵部,就連李家女婿孟瑜,都能轉頭投靠他人……太傅苦心經營,叫別家鑽了空子,唉!如今看來,李家還是不動為好!”

“分而化之,原就是今上謀劃。”崔寂緩緩道,“大權已被陛下收回,剩下兵部那點勢力,讓朝臣們相爭相衡罷了。”

帝王最怕朝臣一家獨大、功高蓋主,如今這局面各家相爭,符騫倒是放心了。

可惜她從前不懂,若早些知道,能提醒父親,也不至讓全家落得如此下場。

李令宜當即想起那兩個面首,這寺中定有宮中眼線,此刻不演更待何時。

她吩咐孫嬤嬤將那兩人帶上來。

然芳這兩日乖巧得緊,默默站在李令宜身後,還不忘小聲道:“這兒人多眼雜,妾這就去關門閉窗。”

“不用。”李令宜擺擺手,“陛下送來的,怕什麼?若有人看不慣,也該上折斥責陛下。”

這兩人相貌若放在人群裡,絕對算是上等。

可惜在場有太傅珠玉在前,又有隋行知這俊朗面目對比,兩人頓時失了顏色。

不過男子沒幾個願意以色侍人,符騫能找來這等貨色也算不容易了。

“你叫什麼?”她先問了那個身材挺拔的。

“小的雲初。”他不敢抬頭。

倒是那個相貌陰柔的書生,直直望向她:“小的齊雨。”

李令宜往椅子上一靠,腿往前伸直:“雲初、齊雨,你們過來。”

孫嬤嬤道:“太後這幾日身子不適,你們來給太後捶肩捏腿,消解一番。”

“是。”兩人上前忙活起來。

李令宜閉目享受,活脫脫一個妖後。

然芳偷偷看向太傅,見他偏過頭不忍直視,那寬袖下的手已握成拳頭。

“手法不錯。”李令宜滿意道,“這兒夜晚陰冷,我這腳每晚都暖不熱,等過了戌時,你們一個給我暖床,一個給我暖腳。”

此話一出,就連正在爭辯的紀隋二人,也噤了聲。

“若太後娘娘喜歡,小的願整晚給娘娘做暖腳婢。”齊雨大喜。

“咳咳……”李令宜被嗆得滿臉通紅,強裝鎮定。

她何時有過這種待遇,還是做太後好啊!

“太後,臣為禦史臺侍禦史,風聞奏事,不得不直言。”隋行知又來,“臣觀太後一日之內竟兩次目無禮法、放浪形骸,實在難為天下女子表率!”

李令宜頭疼,她都做太後了,連這種小事都不能隨心所欲?

她忙轉了話頭,問道:“隋大人這卷宗也看了半天了,到底有何結論?”

隋行知又欲說什麼,只聽太傅發話:“何事重要,相信行知心中有底。”

他只得將話憋了回去。

“太傅,此案案情簡單,確是紀熅求官行賄,實無別的結論。”隋行知恭敬道,“況且此案表面上與孟瑜案並無關聯,太傅不便介入太深。”

紀書寧道:“舍弟不是求官,分明是他人陷害!這官路是人家主動告知,又主動要幫他求的!”

“嫌犯之語不可輕信,此案證據確鑿,僅憑令弟一方之言不可採信。”他道。

“太傅!”紀書寧轉求崔寂,“為舍弟求官之人正是國公府門客,孟瑜也是申國公的人!若太傅想對姚家下手,紀熅願站出來指認國公府!”

崔寂道:“紀小姐誤會了,在下向來一視同仁,朝臣有罪論罪,至於其他的非我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