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就要走,卻聽到身後傳來她清涼的聲線:“你若是真當自己是軒庭醫館的人,便不會如此行事,你給柳崇之下毒,目的就是為了嫁禍給我們醫館,或者說是…我!”

這話猶如雪山上的冰錐,直直地插進了陸惑的心髒。

他第一次對一個人起了敬佩之心。

“你怎麼知道的?”陸惑笑了。

“很難嗎?”姜九璃擺擺手:“你並不是把毒放進了水裡,而是當時給他水的時候,趁機灑在了他的衣服上,柳崇之當時滿臉都是汗,肯定會用袖子去擦,這麼一來二去的,很容易就中了毒了。就算沒成功,你也不損失什麼,也沒人能發現,反正是個值得一試的法子,你說對麼?”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女人太聰明不是一件好事?”陸惑轉過身,目光幽冷。

“這倒是沒有。”

“既然被你發現了,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你想怎樣便怎樣把。”陸惑坐下來,淡定地飲下一杯茶,神色絲毫不慌亂。

“我早就看柳崇之不順眼了,你這也是幫我解決了一個大麻煩,至於軒庭醫館背鍋的事情,我會去解決的。”

陸惑詫異地抬頭:“你不恨我?不處罰我?”

“沒這個打算。”

姜九璃離開了房間。

說到底,她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究竟是為什麼放過了陸惑。

可能是因為,外祖父的醫書,只有他記得住,也可能是因為他同自己一樣,對醫術格外精通,處置了位面太可惜,又或許是因為他們都會…化虛。

也算是半個同道中人。

至少,他現在沒有禍害醫館,若是以後對自己有害,那姜九璃也認了,至少現在不後悔。

軒庭醫館門口,柳柏氣勢沖沖道:“你們若是再每個人出來說個公道話,我便將你們這醫館直接砸了。”

“柳大人好大的陣仗。”姜九璃站在門口,眉目冷清。

“你總算出來了,說說吧,這件事怎麼解決。”

“什麼事啊?”

“崇之被你們的人下毒,這件事,總要解決的吧!”柳柏冷哼。

姜九璃輕呵一聲:“柳大人這話說的可就奇怪了,柳崇之在我軒庭醫館門口中的毒,怎麼就證明是我們的人下的?再者說,是他自己願意在這跪著,沒人逼他的,柳大人是不是太過於草率了?”

“你…崇之就是喝了你們給的水才出事的。”

“這可好笑了,我們只是看不過去,給他一碗水喝,這是出於好心,連這都被冤枉成下毒,那我還真是佩服您的腦子。”

柳柏氣的臉色鐵青:“我兒對你一往情深,你不念及舊情也就算了,現在竟然如此不講道理。”

“柳大人,這話可不是這麼說得,什麼舊情,我與令公子可沒有什麼舊情,倒是他三番五次地造謠,汙衊我的名聲,我都沒和他算賬呢!”姜九璃冷冷道。

“你自己都承認了,就因為崇之曾經一時糊塗,誣陷了你,你便借機報仇。”柳柏可算是抓到了什麼把柄一般,厲聲道。

“一時糊塗?兒子犯了錯,您這個做父親的竟然只說是一時糊塗!可真是有意思。”姜九璃眉心輕擰:“若是給他一碗水,都能說成是下了毒,那我今日碰了下大人的衣服,然後暈倒,是不是也可以說是大人下了毒啊?”

“你…你這是狡辯。”

“您說的話就不是狡辯,我說就是了?憑什麼啊?”

柳柏握緊了拳,也不想再這麼磨嘰下去了,朝著身後揮了揮手道:“廢話少說,給我砸。”

十幾號人一齊沖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