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的檔案在部隊,到時候直接轉去國營廠,就是隋敏他們的戶口關系可能轉不出去。”

田父聞言放心了,田母不以為意,“她又沒有工作,去幹嘛,不如留在村子裡掙口糧。”

隋敏不樂意了,“之前軍子哥在部隊,我們夫妻分離就算了,如今他好不容易回來,我肯定要帶著孩子跟他一起的,不然以後孩子都不親了。”

如果兒媳只說自己,田母肯定不會在意,可看向一直緊貼兒媳、離兒子遠遠的孫子,田母遲疑了。

一方面,兒媳沒有工作、跟兒子一起去了廠裡,就等於要白吃白喝兒子的,以後兒子能往家裡交的錢就少了,且還少了兒媳掙的公分,裡外一扒拉,就是不小的差距。

再者,兒子兒媳帶著孫子出去過活,以後這家裡的賬怎麼算都成了問題,分家她是不願意的,可不分,又擔心幾個兒子心裡各有想法,怎麼都不如把兒媳留家裡。

田母猶豫著看向田父,田父便道,“這些以後再說吧,等軍子先去國營廠報道,順便看看什麼情況,要是沒宿舍,指不定還得租房子住。”

田軍明白是這個道,附和點點頭,“就是隋家和村支書那邊的情況,爸媽你們再跟我細說說。”

田母隨即一臉苦相把最近自己受的苦、遭的難,尤其新老支書刻意的針對誇大了三分,那叫一個可憐。

田軍聽了卻是為難,村支書做的事不算隱蔽,說針對也沒錯,可問題在於,村支書並沒有做的特別過分,只是把村裡最難最苦的活計分給田家和隋家,在評工分上格外嚴格幾分。

這種事就是鬧得再大也很難站住腳,而田軍並不想跟村支書一家撕破臉,尤其在老支書倒臺跟自己有千絲萬縷的關系,且原因還不可對外人道的情況下。

“軍子,你是怎麼想的?”

“媽,我明天去給老支書問好,要帶兩包煙、一斤糖、兩瓶好酒和兩包糕點,煙和糕點我這裡有,糖和酒還得媽你準備一下。”田軍眼下還是想著能解釋清楚雙方和好。

田母一聽要送這麼多東西,不大樂意,嘟嘟囔囔個沒停,卻還是在田父的眼神示意下,勉強同意。

“行吧,東西家裡都有,我待會就給你扒拉出來,你可得跟人好好說,不要再記仇了。”

田父咬咬牙,道,“軍子,你再給塞十張大團結,就當是咱們家的賠償了。”

至於這一百塊錢誰出,自然是田軍。

涉及到自家銀錢,隋敏面露不滿,當即抗議,“爸媽,送禮可以,但這錢要怎麼算?”

當下,一百塊錢可不少,幾乎等同於普通農戶之家一年的收入。

且,隋敏有自己的小心思,自己馬上就要帶著孩子、跟田軍去當城裡人,可不用繼續留在村子裡下地幹農活,所以,村支書的為難跟自己本也沒多大關系。

至於孃家那邊,隋父好歹還有一個大隊長的位置,比田家面臨的局勢稍微好點,這一百塊與其送給村支書,不如自己偷偷塞給孃家堵住孃家兄弟的嘴巴,不然以後回孃家都是個難題。

“當然是你們出。”田母壓根不用思考,“這事就是你惹出來的,讓軍子替你出這錢都算便宜了你。”

話扯來扯去,來回就這幾句,道理很簡單,事情也很簡單,奈何牽扯實際的利益關系,就沒人願意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