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回到阮家,頓時引來了整個村裡人的目光。

這年頭,除去跑商的、讀書的,大多數農人基本都穩定生活在一片土地上,很少往外跑,主要是費錢,人生地不熟的還會被外人欺負。

結果,阮家人這一走就走了個精光,甚至把兩個孩子託給了親戚,於是很快,阮母對著親戚給出的理由就傳了出來。

不到一個時辰,上至八十、下至八歲的村人們都知道,這一代阮家人出息了,竟然去鎮上開了鋪子,雖然是租的吧,可總比下地強。

可惜的是,任他們討論得再熱鬧,當事人不在,總覺得缺了什麼似的。

時間眨眼過去五天,訊息早已傳出十裡八村,阮家人可總算回來了。

前腳,阮母帶著人踏進村子,後腳,一群人呼啦啦就圍了上來,問東問西,倒也沒有什麼惡意,就是純粹的好奇和羨慕。

阮母一邊走路一邊回答眾人的問題,除去阮母,阮大弟夫妻和阮二弟乃至阮柔身邊,都圍滿了熟悉的人。

見狀,回到家的阮母幹脆在院子裡擺開桌椅板凳,請村人喝水的同時,熱情說著鎮上的八卦。

別看這幾天她都在鋪子裡,可對於鎮上的熟悉與日俱增,還聽說了不少人家的八卦呢,此時說起來頭頭是道,整日對著一畝三分地的村人們可謂大開眼界。

這一說,就說到了晚膳時間。

窮苦的鄉下人,也沒臉留在其他人家吃飯,紛紛拎起板凳,帶上自家喝水的碗,戀戀不捨回家去了。

阮母從一開始的亢奮,說到口舌生津,又不好開口趕人,天曉得,有些話她都來回說了三遍,那些人卻怎麼都聽不膩,如今可算是等到人走了。

把門一關,阮母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可算走了,再不走,我都不知道接下來說什麼了。”

把阮家諸人逗得哈哈大笑,剛在一旁跟親戚回來的兩個孩子跟著樂不可支。

說話的功夫,阮大嫂已經做好了飯,一家人圍在飯桌上,好幾道肉菜,吃得很是心滿意足,心中更是升起來一股豪情壯志。

接下來,阮母又叮囑了兩個兒子接下來要收的貨,以及地裡施肥的事以便來年春耕。

更重要的則是二兒子娶妻的事。

“這陣子,我和你爹都不在家裡,但成婚的東西之前家裡都準備好了,你回來這幾日就多上門表現,等到成婚頭兩天,我和你爹都會回來的。”

阮二弟聽話點點頭。

“老大家的,要帶些什麼東西你晚上要收拾好,還有跟孩子說清楚,別讓他誤會了。”鄉下也不全是好人,說不得就會在孩子面前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阮大弟媳婦點頭。

最後,阮母看向大閨女,心內默默嘆了一口氣。

“閨女,你自己說要回去我也不攔著你,但娘希望你知道,這個家裡我和你爹、還有你兄弟嫂子們都願意你回來。”

不說本就該有的親人情分,就說鎮上的鋪子是閨女的,兩個兒子兒媳就該承她的情。

阮大弟夫妻和阮二弟對此表示贊同,自家姐姐,萬沒有叫外人欺負的道理。

阮柔同樣點頭,“娘,我知道的,要是有事我肯定會回來找你和爹為我做主的。”

阮母沒多說什麼,只內心的擔憂並未減少。

一番吩咐,飯就這麼吃完了。

晚上,各自洗漱睡去,阮家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著對未來的期盼。

與此同時,卻有兩戶人家怎麼都睡不著。

一家自然是阮二弟即將成婚的喬家,作為未來親家,阮家起勢自然是件好事,可前提是自家能沾光啊。

於是,喬母對著喬春枝又是一通叮囑,無外乎還是叫女兒進門先攏住男人的心,在公婆面前留下好印象,最後躋身鎮上鋪子裡,最好能當家做主,再給孃家帶來好處,喬春枝不管有理沒理,先應下再說,至於具體行事,還是得等嫁過去了看阮家人的性格再行事。

另一家則是隔壁村的林家。

大兒媳之前在家不幹活的時候,他們嫌棄,可人一走好幾天,林家人又忍不住惦記,擔心人改嫁了。

等聽到阮家在鎮上租鋪面開了雜貨鋪,頓時轉憂為喜,喜的自然是大兒媳孃家有出息,多少應當也能帶點好東西回來讓他們沾沾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