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本來林父不想冒頭的,他就想半聾半瞎當個家翁,幹好地裡的活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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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5章 本來林父不想冒頭的,他就想半聾半瞎當個家翁,幹好地裡的活就夠了……
本來林父不想冒頭的, 他就想半聾半瞎當個家翁,幹好地裡的活就夠了,可矛盾升級, 他不得不出面調停。
林父掃視一圈桌邊的幾個兒女,又看向一邊涇渭分明拉開距離的大兒媳母子倆,努力柔和了神色,以免怒氣表現出來, “老大家的,以後這事就不要再提了,老大走了我知道你傷心, 可你娘也不是故意的, 說多了傷情分。”
林父一番話聽起來在情在理, 可阮柔聽得出來他是在維護林母, 說白了,林富這個兒子已經死了,若因此毀了林母的名聲, 以後林家的名聲傳出去也不好聽。
阮柔本身就沒想著替林富討個公道,林富都二十三的人了, 難道不知道深山危險,既然知道還願意上去, 那隻能說明他們母子情深,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輪不到她一個外人討公道,她提出來,只是因為想逼林家退一步。
“爹, 你說的輕巧,可我日子過的苦啊。”阮柔深諳鄉下村婦唱唸做打的功夫, “林富因為他娘饞一口肉丟了命,丟下我們這孤兒寡母的,我知道林松不是林富親生的你們嫌棄,但林松過繼來就是給林富當兒子的,以後逢年過節還要靠著他給林富燒紙呢,就為了這,你們都不能虧待了他去,哪能連一口菜都不給吃啊。”
林父心中慶幸,好歹轉移了話題,訥訥道,“應該的,應該的,我以後不會讓你娘這樣了。”
說著還拽了林母一下,示意她表態。
林母那叫一個憋屈氣悶,可又不能頂嘴,光是看院子外面那些看熱鬧的,她都得忍著把事情給平息了。
勉強擠出一個稱得上慈祥的笑來,壓抑著怒氣的嗓音顯得有幾分僵硬,“是啊,你爹說的對,老大家的,以後娘不會了,你們母子倆想吃什麼,只要家裡有的,肯定都給你們吃上。”
“那倒不用,”阮柔拒絕,就林家這窮酸模樣,能有什麼好吃的,不過白擔一個佔好處的壞名聲,“家裡吃什麼我們林松就吃什麼,他一個小孩子,擔不起那麼大的福氣。”
林母被噎了一下,但好歹忍住沒有發作。
一家子勉強湊合吃過了飯,外面看熱鬧的人群卻沒散開。
村裡事少,難得有件新鮮事,不得湊一起好好八卦八卦,說說彼此不同的意見。
作為話題中心的阮柔,可謂成了整個村裡人人可憐的存在,不僅因為婆婆的饞嘴失去了丈夫,好不容易過繼一個兒子來替丈夫延續血脈,卻還要被婆家摧殘折磨,可真是個可憐人啊。
至於阮柔從林富死後就沒下地幹活的事,大家夥自動忽略,就算還記得的,想著人家是寡婦,在家忙活忙活就算了,不出來露面也算正常,都是林家不做人。
“散了吧,該幹嘛幹嘛去。”林父吃完了頗為糟心的一頓飯,懶得再摻和這些矛盾,揮揮手,自己揹著手溜達著走了,走之前還不忘對大兒媳客氣一句,“老大家的,你帶著孩子回去好好說說話,家裡的這些事不用你操心。”
有了林父的話,阮柔當即帶著兒子林松溜了,留下桌邊大眼瞪小眼的林家眾人。
林家攏共四兒兩女,哪怕沒了個大兒子,家裡家外的活也不缺人幹,可問題就在於,上面的林富作為老大是頭老黃牛啊,連帶著原主這個大嫂也跟著累得跟頭驢,倒是養嬌了這群農家的小子姑娘。
林老二、林老四和林老六自忖是家中男丁,當然不用幹這些做飯洗碗的婦人活計,剩下來的女人就只有林母、林老三林吉祥和林老五林如意。
林母一直自稱身子弱,打從大兒媳進門就常年臥床靜養,家裡大小活計一概不沾,此時當然沒動靜。
林老三吉祥看了看病弱的老孃,又看了看年僅七歲瘦瘦小小的妹妹,那個她都差使不動,只得認命去幹活。
灶房裡,林吉祥一邊洗碗,一邊咬牙切齒,把家裡從林母到大嫂、兄弟妹妹都罵了個遍。
“一□□懶饞滑的吃飯沒少吃,幹活就成了縮頭烏龜......”
罵歸罵,但林吉祥有腦子,罵過後還得想以後自己的出路。
原本她都磨得阮母同意給自己二兩銀子的陪嫁,有了這二兩銀子的嫁妝,她絕對可以找一戶家境不錯的人家,得一門好親事,還能營造一副孃家人看重自己的形象,以後在夫家的日子也好過。
可現在,大哥的一場喪事就花光了家裡的存銀,她和娘一直惦記大嫂的十兩嫁妝銀也花得七七八八,眼見二哥的婚事成為難題,她這個家中不受重視的女娃頓時感到了滿滿的危機。
她可是聽說過的,有些家中沒錢娶不上媳婦的老光棍會使出換親的招數,用女兒換回個兒媳,就算不換親,以林母的性子,拿她的彩禮給二哥娶妻,也是絕對做的出來的,她都不用賭,就知道自己在父母心中的分量不敵家中任何一個兒子的萬分之一,也就對上外來的兒媳勉強勝上一籌。
“不行,還是得早做打算。”林老三越想越心驚,幾乎都能看見自己以後的悽慘結局了。
都說門當戶對,可不要想著只有大戶人家才講究這一套,窮苦人家反而更精細,但凡自家吃的飽飯就不想跟吃不飽飯的人家結親,自己勤快的就不願意找個懶的,名聲好的就不願意找名聲差的,總之挑剔著呢。
林老三甚至都想自己籌謀自己的婚事,但這年頭都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總不能自己跑出去見男人。
“唉,還是沒錢鬧的,要是大哥還在就好了。”林吉祥哀嘆,大哥一向最疼愛她們這些做弟妹的,肯定不會看著她掉進苦海,可惜,一切都晚了,大哥不在,大嫂傷了身子,家中頓時捉襟見肘起來,只能期望今年地裡有個好收成,二哥的婚事能順順利利才好。
在林家眾人都憂心林老二的婚事時,林老二本人更是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杏花,之前說好了的,等過完秋收咱們就開始議親,怎麼又不作數了呢?”
田杏花,也即林貴的的曖昧物件,可就不樂意了。
“誰跟你說好了,我娘說了,以前是看你家大哥大嫂能幹,你是家中老二,不用頂門立戶的份上才叫我嫁過去的,現在你大哥沒了,我嫁過去做什麼,過苦日子啊,再說了,你家還給得出十兩銀子的聘禮嗎?”
田杏花正值一個姑娘最美的年華,十八歲的年紀,被家裡養得如花似玉,但說出的話卻沒有半點天真,反而現實得很。
沒辦法,她可是被父母嬌養著長大的,爹孃沒叫她吃過半點苦頭,她自己更不會沒苦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