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在甄父派人看管之下,甄氏與田大郎到底和離。 ……

在甄父派人看管之下, 甄氏與田大郎到底和離。

既已沒了關系,甄氏自然要搬離田大郎的院子,思慮再三, 她還是選擇回到甄家,不提其他,作為一個和離婦人,有孃家人庇護起碼以後的安全不用太過擔心。

而等人走後, 田大郎也真的要離開京都了。

之前分家出來的,除去他外,還有幾個庶出的兄弟姊妹, 田大郎也去問過一次, 不過那些人都還沉浸在曾經的繁華中不願意醒來, 沒有一個人願意離開京都的, 就連看起來有幾分精明的田二郎都如此。

心中嗤笑一聲蠢笨如豬,田大郎獨自一人踏上了返回族地的路途。

昔日的豫章侯府田家跟著開國先祖起家,族地在南方, 坐船最快,可田大郎帶著一大堆行李, 兼之聽說河道上劫道的多,便不敢冒險, 只依舊選擇了陸路。

破船還有三千釘,哪2怕豫章侯府落魄,田大郎也沒有了任何功名身份,但離開的陣勢還挺大,光是下人就有幾十個, 加上抬著的箱子行李之類,就更顯得壯觀了。

要說起豫章侯府的衰敗, 在京都還真是一件熱鬧事,京都百姓近幾個月的話題基本圍繞著侯府犯了什麼錯、被罰抄了多少財産等等之類的話題展開,哪怕跟他們無關,也頗有一種與有榮焉的高興,無他,哪個普通百姓沒被有權勢的顯赫人家下人欺壓過呢。

總而言之,田大郎自以為走得靜悄悄,實則又給京都百姓留下了幾日談資。

而只有阮柔知道,在他回南邊族地的一路,還蹲守著不少豺狼虎豹。

其實也不是她做了什麼,好吧,還是做了點什麼的,無非把田大郎所帶資産翻了個幾十倍往外宣傳罷了。

古代交通落後,但凡遇上些天災人禍,亦或者有匪徒倍官府追捕無路可去,保不齊就找個山頭落草為寇,故而,隋朝上下雖然稱得上一句治安良好,但那也僅限於有守衛的城市,在荒郊野嶺、窮鄉僻壤,尤其易守難攻的山頭,賊寇可是不少。

田大郎這一路回去,堪比唐僧肉往西天取經,且是吸引人得緊呢。

事實也確實如阮柔所料,出京都的頭幾日還算平靜,一路順風順水,除去路途上辛苦了點,經常需要風餐露宿,倒沒有遇上什麼挫折。

然後,等出了雲城即京都守衛圈,田大郎的歸家之路就顯得頗有些坎坷了。

一開始,也就是當地官員邀請他上門做客,一開始田大郎還有些自得,可很快,他就發現自己高興早了,因為那些官員明裡暗裡都在要好處,不給就立即臭了一張臉不願意讓他出城,須得獻上不少好物件方才得以離開。

如此兩次後他就學乖了,不主動表明身份,靜悄悄進出城,而田大郎的形象,也從出京都時的翩翩佳公子,變成了一身細棉布不怎麼起眼的富家公子哥兒,接下來的一段行程總算安生。

可惜,很快,田大郎就遇上了更大的麻煩。

從通城往谷城的路上,有一段很是崎嶇的山路,一大原因在於兩座城都是山城,官路根本修不起來,二則是因為其中不知容納了多少賊寇。

現在,田大郎就走在這條頗顯得有些陰森詭譎的小道上。

邊上侍候的下人膽小有些害怕,連帶抬轎的、跟著走路的速度都慢下來,田大郎察覺,微感不悅,“做什麼偷懶,還不快些走!”

下人們不敢反駁,頓時戰戰兢兢加快腳步,在靜謐的山林間折騰出不小的動靜。

整個隊伍快速前行,忽的,一陣疾風襲來,前後人群陷入慌亂,突兀有一人倒下。

“有敵襲!”豫章侯府以武起家,隊伍中也不全是普通下人,還留有少數幾人懂得些拳腳功夫,見狀不對,立即前後奔走招呼起來。

田大郎遠遠聽見後方聲音,心中一驚,左右張望,心有警惕之下,立即看到右前方埋伏的一群匪徒,“有匪徒,快,護衛們上前。”說話間,他自己也抽出腰中劍,他也是正經學過六藝的,射和禦不敢說精通,卻也粗懂一二。

此時,帶領護衛們跟匪徒對抗,乍一看,竟也有條有理,很有章法的模樣。

一群匪徒們見自己被發現,頓時如猛虎下山,浩浩蕩蕩沖出來百來號人,聲勢頗為壯大,哪怕對方手中的武器雜亂不一,有拿刀槍劍戟的,也有拿著鐵鋤鐮刀耙子的,主打一個有什麼用什麼。

一方人數眾多,搶劫經驗豐富,且膽識非凡,個個沖上來跟不要命一樣,另一方人數雖少,可有人領導,手中武器精良,雙方打得旗鼓相當。

可很快,田大郎一方劣勢盡顯,人數本就少一半,隨著倒下幾人,差別愈發明顯,再者,匪徒們拿命去爭搶,而田府的僕人們不過拿錢辦事,說白了,匪徒要搶的是後面被眾人包圍車廂上的銀錢,而非他們的命。

有道是人多勢眾,約莫一刻鐘時間後,田大郎一方徹底顯現敗勢,原先擋在前方與匪徒們對抗的護衛們要麼受傷倒下,要麼被打得節節敗退,最後,一點點退到後面車廂位置,而始終被護衛在中間的田大郎頓時急了。

“你們這是做什麼,給我沖啊,打敗這群匪徒,我有重賞。”見勢不妙,田大郎立刻施以重賞。

聽聞此言,不是沒有不動心的人,可是,想賺錢,也得有命花啊,但凡膽小一點的,看見前面那一個個身上帶血、倒下不知死活的人,都知道自己該怎麼選擇,故而,一個個當下跟鵪鶉一樣,蜷縮著不敢動。

匪徒們勢如破竹,很快,以田大郎為首的約莫五十人隊伍全部被生擒,也不知這匪徒是真的有背景有文化,亦或單純不想多惹麻煩,百來號人忙活一通,最後,連馬車帶財物,包括田大郎等衣著稍顯華麗富貴些的,身上但凡值錢的東西都盡數被搜刮幹淨,原地只留下一個個僅著白色裡衣的可憐身影,其中就包括田大郎這個最為尊貴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