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宋母借住的是宋家老家親戚家,住了一間小屋,一個月給幾百的住宿費……(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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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也不理兩邊的糾紛,自己慢騰騰挪步,往遠離人群的方向去。
等無人處,阮柔闔眼接收記憶。
原主名為阮惠娘,取自蕙質蘭心之意,飽含阮家父母對其的殷殷期盼。
阮家坐落在洪昔郡銅湖村,阮家是傳了幾代的木匠,到阮父這一代,靠著木匠手藝,攢下了不小的家底,家中還置辦下了一個木匠坊,收攏了不少木匠,在周邊十裡八村接木工活,是數得上的體麵人家。
這樣的阮家卻有一樁難辦事,那就是阮父膝下僅有一女,也就是原主,阮惠娘。
時下為安朝,民風尚算開放,允許女子立女戶,擁有屬於自己的財産,立女戶者可同男子一樣繼承家中家産,外出做生意,基本跟當家男子享有同樣的權利。
然而,女戶的確立有著很嚴苛的條件,未婚女子立女戶,以後就只能招贅入門,而不能選擇出嫁,這也是為了防止家産旁落,但這到底是男重女輕的時代,願意入贅的能有什麼好人,所以,大多立女戶的女子,最後大多婚姻生活不幸。
阮父阮母都是真心疼惜女兒的,一開始便是想著給女兒挑一個好女婿,至於家産,等女兒出嫁的時候置辦下大筆嫁妝,日後他們百年,女成早已成家有了能依靠的夫君和子女,屆時剩餘家産上交官府七成,還有三成能留給女兒,如此,女兒的一輩子也就不用發愁了。
然而,人總有預料不到的事,原本身體康健的阮父,竟在三十八歲的一天晚上,起夜摔了一跤,猝然離世。
於是,原主今年方才十四歲,相看的人家還沒定下來,定好的原主嫁人之事,就此出現變故。
孤兒寡母沒有依靠,缺了當家做主的人,面臨的選擇有三,一,如之前打算,阮母繼續操辦原主嫁人之事,阮母一個人撐不起家産,只能上交家産,得其三成,作為母女倆日後的生活倚仗。
二,原主立女戶靠自己撐起阮家,這樣就不用上交家産,但是,卻從此不能談嫁人,只能找男子入贅。
三,則是聽從阮氏宗族所言,從族裡過繼一個男丁過來,撐起阮家門楣,如此,阮氏母女的將來自然有了依靠。
只能說,三種選擇,不管哪個都有利有弊,但形勢不等人,官府收繳家産在前,宗族逼迫在後,阮父過世方才不到一個月,豺狼虎豹就一起上了門,恨不得代替阮家母女做選擇。
方才爭執的情形,正是阮氏宗族上門,還帶著一十歲男童,要求阮氏過繼,自此登堂入室。
眼下人還沒過繼,就開始咄咄逼人,不用想都知道,等真過繼了後,原主母女還能有什麼好日子,不說三成家産,就是安生帶著三成嫁妝嫁人都不成。
至於上繳七成家産給官府,乍看起來靠譜,實則也危險重重,首先,怎麼官府要拿走的只有七成,而不是全部,二來,就算留下了三成家産,作為女子無法經營,能拿到的也只有錢財,母女倆無人庇佑,原主更是及笄之年,即將議親,怎麼看都如小兒抱金磚,擎等著被人吞吃入腹呢。
相較而言,立女戶起碼能把將來握在自己的手中,需要付出的代價又是原主以後的一輩子幸福,阮母這才遲遲做不下決定,更沒原主一個十四歲小姑娘說話的份。
阮柔從記憶中回神,當前面對的境況一目瞭然,而她首先要做的,就是選擇。
靠人,還是靠己,根本不用思考,阮柔就選擇了後者,立女戶,至於之後需要面對的問題,她在心中慢慢揣摩著,邊往阮家的方向去。
她回到家的時候,阮氏宗族的人已經不在了,唯有阮母,落寞坐在堂廳,看見女兒回來,勉強擠出一個笑來,“惠娘,你回來了?”
“嗯,娘,”阮柔應著的同時,抬頭掃了一眼阮母的面色,堅定道,“娘,我要立女戶!”
不是徵求意見,不是疑問,而是斬釘截鐵的語氣,一時叫阮母有些怔愣,她問,“惠娘,你爹想叫你嫁人的。”
顯然,阮父雖然死了,可阮母還是希望遵循阮父在世時的安排來。
“娘,爹是希望我們母女都能好好的,我可以嫁人,但娘你呢。”天底下都未必有幾家能叫進門的兒媳替親生爹孃養老的,阮柔也得為阮母的將來著想。
阮母勉強道,“娘是大人,不用你個孩子家家的操心。”
阮柔不依,“娘,我們是母女,你擔心我,我自然也記掛你,立女戶總比仰人鼻息的日子好。”
“可立女戶後,你的婚事怎麼辦?”阮母擔憂。
不等還待再勸,阮柔只道,“娘,我已經做了決定”“車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我就找個家窮人品過得去的,總能有辦法,但眼前這一關近在眼前,族裡最近行事愈發咄咄逼人,我想明天就跟她們講清楚了。”
“唉。”阮母沒有再反對,只是留下一聲長長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