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伯孃微鬆口氣,心中不斷唸叨著公婆和阮大伯趕緊回來,否則她可應對不來。

不過,在阮老頭和阮婆子回來前,倒是聽到訊息的阮家二房以及四房先一步歸來,個個滿頭霧水,不明所以。

阮大伯孃耐心解釋一番,阮家其他人明白是明白了,但依舊不能理解,事情是怎麼發展到這步田地。

沒了外人,阮二家的悄悄問,“是不是那丫頭?”

阮大伯孃遲疑的搖頭,隨即道,“說不好,但多少有點奇怪。”

阮四家的立即一副害怕的模樣,“那可真是太可怕了,還是讓她離我們遠一點吧,公婆都這樣了,要是再連累我們,一家子都不用過了。”

他們還不知道的是,原主的黴運命格真假暫且不論,但阮柔帶來的所謂“黴運”卻是真切存在的。

阮二家的譏嘲,“哪有這麼容易,怕是以後都不敢扔掉人了,少不得養著,一個八歲的娃,家裡沒吃沒喝的,不得上門來啊。”

這話明顯就是針對大房一家了,畢竟先前老三家分家在外,可沒那麼多麻煩事,還不是大房見錢眼開,硬是要貪那些好處,連人家唯一能仰仗的房子地都得奪來。

老二、老四家的彼此對視一眼,都能清楚看見對方面上的埋怨,當然,她們也並非多麼善心的人,而是好處沒佔到、反惹一身騷,不抱怨才怪呢。

阮大伯孃聞言面色不甚好看,卻礙於當家的不在,沒跟兩個妯娌爭執,“好了,估摸待會爹孃就回來了,還是把家裡收拾好吧。”

聽到阮婆子的名號,三人俱都抖了抖,這老婆子可不是個好東西,對自己人都苛刻至極,這下子傷了胳膊,還不知要怎麼折磨人呢。

緊了緊皮子,幾人先回房收拾,很快,一陣尖叫打斷了阮家難得的平靜。

“怎麼了怎麼了?”阮四家的從自家屋裡探出頭,好奇看過來。

只見阮二家的一張臉煞白,滿面驚慌,“遭賊啦!”

“賊?”其他兩房的人都被吸引了視線,稀奇湊過來。

鄉下地方,來個陌生人都要稀罕警惕半天,不說路不拾遺,起碼水窪村沒聽說過丟東西的事,故而兩房人第一反應是不信。

“丟什麼了,可有好好找找?”邊說邊湊過來。

要擱往常,阮二家的定然提防,不會讓兩個妯娌進自家屋子,可如今唯一的存銀沒了,還有什麼好在乎的,反之,因為急切,她幾乎是連拖帶拽將兩人拖進來,“你們看,原本這裡放了幾兩銀子的,現在都沒了!”

語氣急切中帶著驚慌,絲毫不似作偽,聽得幾人心跳鼓鼓作響。

“真丟了,不是記錯了地方?”

“丟了多少,知道是什麼時候丟的嗎?”

問題接二連三的扔出來,阮二家的一一作答,“走之前還在呢,一共十兩銀子,全沒了。”嗓音隱隱帶了哭腔,“那麼多年攢下來的啊,怎麼就全沒了,哪個挨千刀的偷兒,敢偷到咱們家頭上。”

咱們家......

一下子喚醒了兩個看好戲的,阮大伯孃用力甩開被拽住的手臂,飛奔向外,“我去看看屋裡。”

另一邊,阮四家的同樣心慌奔出,唯留阮二家的依舊哭嚎一般,聲音之悽厲,能止小兒夜啼。

但不一會兒,兩道同樣慘烈的聲音在阮家響起,很快引來周圍的鄰居。

阮二家的悲痛之下,眼珠子咕嚕嚕轉了下,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麼,方才她脫口而出的十兩兩,其實她們一房的存銀壓根沒那麼多,如今見倒黴的不止自己一人,那股子傷心反倒散了些許。

她悄咪.咪湊過去,先看了看大房,問,“大嫂,你們丟了多少銀子?”說起來這小賊也著實可惡,偷銀子就算了,偏還留下些銅板,活似嘲諷人似的。

阮大伯孃心神皆震,顧不得防備,老實道,“十二兩。”

阮二家的有些酸,又問道,“老四家的好似也丟了銀錢,要去看看嗎?”

丟了的銀子暫時找不回來,索性去看看,結果顯而易見,跟她們的反應一模一樣,便有幾分無趣。

三妯娌抱頭痛哭一陣,之後齊齊看向同一個方向。

阮二家的嚥了咽口水,問,“你們說,爹孃那?”

“不知道。”阮大伯孃和阮四家的齊齊搖頭,她們簡直不敢想象,若連公中的銀子都全丟了,一家子能靠什麼養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