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家裡是由阮母做飯的,家裡有兩個孩子,阮母婚後沒能外出工作,而是做了全職主婦,將家裡打理得妥妥當當,做的飯菜更是營養又好吃,可惜的是,姐弟倆都沒能繼承到阮母的好廚藝,等到阮母離世後,姐弟倆最常吃的就是面條,西紅柿雞蛋面,肉絲面,魚片面,要說營養健康麼,好像是有點,但美味,絕對半點不沾邊。

阮柔見了面條也不嫌棄,兩人圍在桌旁,面對面呼嚕嚕吃得噴香,邊吃邊說話,阮天瞅瞅她的神色,再次確認,“姐,真的要離婚啊?”到底有些不安。

阮柔鄭重點頭,解釋道,“真不是為了你,你在我這還沒那麼大臉,是我發現他心術不正,我倆壓根不是一路人。”

確實,原主想要日子過得好,那都是自己奮鬥努力,而孔華呢,努力是有,可免不了想走偏門,要說一般人,靠著考上好大學混到大城市裡,哪怕妻子老婆不願意,也有要堅持將父母接過來的,先不說恰不恰當吧,起碼沾點孝順的邊,孔華那是半點沒想過,恨不得父母一輩子在農村幹活掙錢,不用靠他養活。

這樣的人,過得順了,或許一輩子順遂,但若是不順,也就那樣了。

阮天點點頭,沒說自己聽沒聽懂,沉默了片刻,他從兜裡掏出一張卡來,那是原主給他打錢的卡。因為弟弟阮天性子一向有些跳脫,哪怕去年已經大學畢業,原主依舊沒敢將錢一次性全給了,唯恐被嚯嚯,而是缺多少給多少,算下來,加上這一次的20萬,大學畢業後,一共才給了50萬,遠不及阮父阮母留下的一百萬,壓根不存在孔華說的,她用夫妻倆的錢接濟孃家弟弟。

“這是做什麼。”阮柔瞥他一眼,語氣不平不淡,叫人聽不出她的情緒。

阮天低垂著的眼眸微微抬起,試圖辨別一下,奈何沒能分析出來,只得悶悶道,“還給你的錢,這裡面有30萬,剩下20萬等我工作室掙了錢再給你。”說著將卡推過來。

阮柔手輕飄飄伸過去,捏起了那張卡,不出意料,本就失落的阮天此刻都快傷心得哭出來了。

而後,傷心得阮天,捱了親姐一個腦瓜崩,順帶迎面而來一張卡,硬生生砸在他的臉上,“這點錢,寒磣誰呢。”

阮天一愣,面上滿是詫異,“姐?”

阮柔嗤笑,“想要錢我會掙,爸媽指不定還在屋子裡看著咱們呢,你就當我要佔了屬於你的那份錢,是存心叫我挨爸媽的批呢。”

很明顯的抽科打諢,其實阮天聽出來了,可還是感動,一頓一頓挨蹭過來,湊到阮柔跟前。

“說吧,這錢哪裡來的?”

阮天大學時期就在一些動畫公司實習過,等到畢業,跟幾個同學一起組建了個工作室,接點大公司外包的活兒,掙不了大錢,只夠幾個人吃喝,偏年輕人還有心幹點正事,想自主開發一款小遊戲,於是便有些捉襟見肘,手頭的錢不夠用,這才找阮柔要了幾筆錢,但其實阮天心裡有數,要是一百萬還沒能折騰出點東西來,那他幹脆放棄,計劃得很好,卻不料害得親姐離婚。

每一筆錢,原主看似給得輕易,實則阮天要去幹什麼,都正經問過去向,故而,阮柔很清楚,以阮天的小工作室,根本不可能一次性拿出30萬來。

阮天結結巴巴,在親姐頗有威懾的目光下,才終於吐露實情,“這錢是我貸款的,現在銀行有針對大學生創業的優惠貸款,只要名下開了公司,三年內無息貸款,”頓了頓,他試圖挽救一下自己,“三年我肯定能還上的!”

阮柔無奈,但貸款都貸了,而且還是無息,從資本的角度來說,不算做賠本生意。

於是,她只是將卡塞了回去,“既然是用公司的名義借的,那就把這錢用在公司,早招兩個人,把你那遊戲做出來,才是正經。”想了想,阮柔繼續,“對了,正好,我準備離婚,離婚前這段時間不方便做一些事,差的一百萬我先打給你,你要是不急著用,還是我先打理。”

阮天自然沒有不應的,親姐的理財能力,他再相信不過,說句傷心的,錢生錢,可比他一直心心念唸的遊戲掙錢多了。

阮柔對此很是滿意,摸了摸弟弟毛茸茸的腦袋,吩咐人把碗筷收拾了,而她,要出去見離婚律師了。

時代進步,饒是離婚冷靜期出來,離婚率依舊居高不下,不為別的,受不了婚姻那份苦,她託朋友介紹的這位周律師,專打離婚關系,可謂乘上時代的東風,聽說往常打的都是動輒幾千萬的婚姻官司,坐在咖啡廳等人的時候,阮柔還有閑心想,自己估計給人拉低身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