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送走阮父和阮小弟,阮母委實消沉了幾天才在阮柔的權威下緩……

送走阮父和阮小弟, 阮母委實消沉了幾天才在阮柔的權威下緩過來,只每次早中晚吃飯都要念叨幾句,太陽大了、刮風了, 都得擔心一陣,唯恐遇到什麼意外。

好在半個月後,家中收到阮父來信。

信件是到了地方寫的,先是說路上一切順利, 如今已順利安頓,就在考場不遠的客棧,家中勿要擔心, 稍後說了異地城市的繁華與熱鬧, 與久居的省城又是另一番風味, 與信一同寄來的, 還有當地的一些特産小吃。

阮柔讀完信,阮母的神色轉憂為喜,嗔怪道, “也就你爹,這麼重要的時候還記得往家裡寄東西, 什麼時候寄不行啊。”

口嫌體正直,阮柔替阮父說好話, “爹這可是記掛家裡,你這埋怨要是叫爹聽見,可要傷心了。”

阮母睨她一眼,眼中笑意滿滿,“我這心啊, 提了好幾日,總算能放下了, 都說兒行千裡母擔憂,當年你爹趕考我可沒這麼擔心。”

照阮母這愛操心的性子,阮柔才不相信,不過也不戳破她,任由她去說。

看完阮父和阮小弟的信,阮母想起近來巷子裡的熱鬧,忍不住又叮囑女兒幾句,“院試在即,最近周圍多了不少陌生人,你若無事就不要出門去了。”

阮柔點頭,雖說應當都是趕考的讀書人,人品信得過,可保不齊有人渾水摸魚,家中只剩女眷,確實需要當心些。

之後,母女倆深居簡出,除去必要的出門採購,幾乎足不出戶,但安靜的日子沒過幾天,一陣“篤篤篤”的敲門聲,打斷了門內的安寧。

“誰啊?”阮母提著搓衣板,在門內喊道。

“阮秀才家的,我是隔壁的阿慶嫂啊,你開個門,有個事跟你商量下。”

聽聲音確實是隔壁鄰居的聲音,從門縫裡,阮母瞧見阿慶嫂身後站著兩個陌生人,也不知是什麼身份。

到底開啟了門,不好直接讓陌生人進來,兩邊就站在門前說項。

卻原來是阿慶嫂的一戶遠房親戚前來趕考,孤兒寡母的無處投奔,只得尋上了她這門親戚,阿慶嫂見人可憐,外面客棧確實又貴,便想著將人留下。

但阿慶嫂家中人口不少,只餘一間客房,母子倆總不能同住一屋,只得另外再找個住處。

“阮娘子,事情就是這樣,你家不是還空著嗎,就讓我這位遠方堂姊妹住上幾日,放心,正常給房錢,不會叫你家吃虧。”阿慶嫂口若懸河,說了好長一通,勝在條理清楚,阮母和阮柔都聽明白了。

兩人目光轉向阿慶嫂身後兩人,卻見果然是母子模樣的兩人,年輕的那個身材筆挺,一身青衣打扮,格外清雋,年紀大的那婦人一身漿洗得發白的衣物,面板黝黑,手上有老繭,可見家境不好,貴在兩人看過來時眼神清正,不是壞人。

因為家中兩個讀書人的緣故,阮母天生對讀書人有一種好感,兼之身份來歷清白可考,在阿慶嫂的軟磨硬泡下到底答應下來,“也罷,住倒是可以,但我家男人帶著孩子趕考去了,男人不能進來,房費嘛,看著給就行,不用多,也不靠這賺錢。”

聞言,阿慶嫂喜笑顏開,拽著自己的堂姊妹炫耀,“瞧,我就說這位秀才娘子是個心善的,你啊,就安心住進著,等吃飯的點,我喊你過來。”

婦人侷促地雙手握拳,卻坦蕩道謝,“多謝你了,可幫了大忙,要不然我們母子倆真不知道怎麼辦。”

“哪裡的話,讀書不容易,我家男人也是經歷過趕考的艱難,自是能幫一把就幫一把,不必掛在心上。”阮母客氣應著,至於兩句話不離我家男人,倒不是別的,而是為了震懾,既告訴家中有男人,又說明是秀才身份,不是能隨便打歪主意的。

婦人自是明白,熱情道過些,先跟著阿慶嫂回去,等阮家這邊收拾好,再行上門。

無人主意,阮柔跟對面年輕人眼神對上的瞬間,心中有股微妙的直覺,對面那人,好像就是他啊。

回到隔壁的阿慶嫂家,婦人取出從家中帶來的包裹,從中取出兩根大火腿,一根遞給阿慶嫂,“堂姐,家中也沒什麼好東西,這是自己家醃製的火腿,你收下吧,全當給家裡添個菜。”

“哎呦,這麼好的火腿,得費了不少功夫吧。”阿慶嫂眼神放光,倒沒拒絕,利索地收下,繼而道,“既收了這麼大一條火腿,房費我可不敢再收了。”

“那怎麼行,一碼歸一碼,這是謝禮,還得耽誤不少時間呢。”

“放心,你倆的夥食費我照收,家裡人口不少,確實負擔不起,但騰出一間房又沒什麼損失,我不收,你也別過意不去,等你家兒子考上了,我可也是有秀才親戚的人了,那面子,大大的,比什麼都強。”

聞言,婦人忍不住輕笑,沒再拒絕。

阿慶嫂接著又說了些隔壁阮家的事,“阮家父子倆可都是出息的,阮秀才在省城書院當夫子,阮家小子更是年紀輕輕就考中了童生,這次要是考中秀才,那就是一門雙秀才,多威風啊。這樣的人家,你住進去也只管放心,是厚道的人家。”

她語帶羨慕,曾經她也送自家兒子去讀過書,不敢想秀才,只要考中個童生,就算光宗耀祖了,可惜,兒子是個愚笨的,學了三年淨在學堂打瞌睡,不過多認識了些字,好在憑著識字,在城中酒樓找了個活計,這才生計不愁,但到底心中惦記,就羨慕讀書人的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