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我更應該讓小弟盡快考上啊,最好考上個舉人,那樣韓家就沒人敢欺負我了。”阮柔振振有詞。

“現在難道有人欺負你?”阮母橫她一眼。

“沒,”阮柔弱弱,隨即認真道,“娘,我是說真的,韓家只是你和爹的女婿,若我有事家裡的錢給我用倒也罷了,韓嘉又不是沒有爹孃,何必太過費心,總不能因為他耽誤了小弟的進學。”

“唉,你這傻孩子。”阮母嘆息,“若韓家父母願意全心為他打算,我和你爹又何必多事。”

見死活說不通,阮柔也急了,她剛才說的都是虛理,真正的理由是韓嘉就不是個靠譜的,不管對方有沒有在原主的死上動手腳,升官發財死老婆,韓嘉是一樣沒落,就算沒關系,阮家的便宜也不能給他佔了去。

不等阮母再說什麼,阮柔一溜煙跑進了自己的房間,不多時,又蹬蹬蹬回來,隻手中多了一個木盒。

“這是什麼,毛毛躁躁的。”

“娘,家裡若是缺銀錢,我這裡還有,你看夠不夠。”阮柔明白,阮父阮母有一顆為女兒的心,她勸多少都無用,不如向他們證明自己有錢,不僅不需要幫助,反而還能幫上他們,這樣一來,當能心安了。

看見日光下白閃閃的銀子,阮母卻是不喜反驚,斂容問,“你這錢哪來的,嫁妝不是說都用光了嗎?”

阮柔面上浮現一張狡黠的笑容,頗為得意地炫耀,“我自己掙的,本想攢著,現在,給你了。”說著,將小木盒往阮母手上一塞,一副任她做主的模樣。

“你上次來就是藏這銀錢的?”阮母都被這孩子的心大驚到了,若有小偷小摸的上門,他們又不知道,屆時丟了可怎麼辦?

阮柔點頭承認,“這不是韓家沒藏錢的地方嘛。”

“你那繼婆婆會翻你們的屋?”阮母第一反應想到此,但轉瞬明白不對,眼神都帶上了幾分慎重,“你是不放心韓嘉?”

她的眼神中滿是擔憂,不明白,不過才短短一年的時間,明明先前兩人都好好的,怎麼就到了如今需要防範的地步。

但作為親娘,她無條件相信女兒,頓時覺得是不是韓嘉做了什麼,惹得女兒懷疑不放心。

她試探著問,“是不是韓嘉做了什麼不對的?”

阮柔焦躁地左右動動,見阮母關切的模樣,有些不知從何說起。

她嘗試解釋,“其實也不能說做了什麼,但他說的話,每次都讓我挺難受的,而且,他好像故意讓我和繼婆婆相處不和諧,先前的事我沒怎麼跟你們說,是怕你們擔心,也是我自己沒想明白,最近腦子忽然就清醒了些,看的清楚了。”

這解釋,阮母越聽越糊塗,腦子裡的思緒都快打結了。

阮柔嘆口氣,就知道是這結果,但都開始說了,總要說了明白。

她打了一個比方,“就說昨天,我買了一斤肉回去,雖說花了錢吧,可家裡人都挺高興的,偏韓嘉不高興,一回屋就說心疼我受委屈了,辛苦掙的錢還要便宜了婆婆和小梅,但事情不是這樣的。”

“他是不是以為你在討好繼母?”阮母一針見血,“他不希望你跟韓家其他人關系處得好,這是為什麼,你們是夫妻,最親密的關系,他是想讓你一心一意幫襯他?”

到底活了幾十年,阮母開始不明白,等細細想,又覺說得通。

道理很簡單,若女兒在韓家沒有任何依仗,那她就只能全心全意,只希望韓嘉考中秀才脫離韓家,甚至於,難保沒有拖阮家下水的意思,相反,若女兒與韓家所有人都相處和諧,對韓嘉考取功名的慾望就淡了,阮家見女兒生活得好,更不會伸手費大力氣去提攜。

阮柔繼續點頭,如小雞啄米,眼神裡帶著明顯的崇拜,“娘,你可真厲害,我想了一年才想明白的事情,你這麼會兒就理清楚了。”事實上,從始至終沒想明白的是真正的阮淺淺。

旁觀者清,不拘是她還是阮母,只要略一想,就能清楚韓嘉的算計。

“傻孩子。”阮母好笑,又如何,剛得知的壞訊息的惡劣心情都淡了些許。

“看來,你爹說他聰明,也不算說錯,可就是太精明瞭,這算盤都打到我和你爹頭上,也不怕磕了手。”

阮母的語氣著實算不上和善,她願意幫襯女兒和女婿是一回事,被女婿惦記家財又是另外一回事,說白了,除去女婿這層身份,兩人跟陌生人沒甚區別,難不成還指望她真心實意不成。

不等阮柔反應,就聽她繼續道,“不行,這事我得跟你爹通個氣,還得盡早送你弟去含章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