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你買了三根發繩啊?”她結結巴巴問。

阮柔嘴角悄悄勾起一絲笑意,理所當然地回道,“對啊,如今我在城裡上工,幾根頭繩換著戴,有什麼問題嗎?”

“當、當然沒有,就是三根是不是有點多啊,能不能、能不能......”

不知為何,以前總是橫行無忌、任性得很的阮二妹,如今面對自家大姐,卻沒了那股開口的勇氣,心虛得很。

逗夠了人,阮柔沒再繼續,痛快地將那根大紅發繩遞了過去,“喏,拿著吧,本就是給你買的。”

阮二妹又是震驚、又是歡喜,伸手接過時,還仿若夢中,美滋滋地要冒泡,還不忘道謝,“大姐,謝謝你啊。”

“謝什麼,又不是白給的,既然接了,你是要幫我做點事的。”阮柔開口。

事實上,也的確有點小目的,她現在長期不在家,身處城裡,丁點不知道阮家的動靜,自然需要一個耳目,而阮二妹,就是她挑好的人選。

一來,對方性格不是阮父阮母能擺布的,應該會樂於給自己通報點小訊息,二來,有好處就上,簡直再好不過的人選。

不出意料,阮二妹只詫異了會兒,就痛快利索地答應下來,“好啊大姐,家裡有我呢,你要知道什麼,只要我知道的,肯定都告訴你。”

“那倒也不用,家裡的大事或者與我有關的,跟我說一聲就行了。”阮柔最擔心的,還是阮家拿她的婚事做筏子。

在周水村,阮家以及蘇家幾戶都是外來人,要想站穩腳跟,最好的辦法是跟原本村中的住戶聯姻。

這種聯姻跟豪門大戶的聯姻不同,沒有太多利益的結合,但本質卻同出一源,就如當初阮老黑三兄弟逃難到盧蘇村後很快靠著娶了蘇家姑娘站穩腳跟一個道理。

如今阮家年紀最大適合婚嫁的就是她這個長孫女,更吸引人的當然還是她一個月二錢銀子的工錢,可以說,現在定下婚事,等到了成婚年紀,她少說也能攢下幾兩銀子——只要她不是一心一意為孃家付出,自己什麼都不要的性子。

“嗯嗯,大姐,我知道了。”阮二妹還不太懂其中的道道,但拿人手軟,接了大姐的發繩,聽話辦事自然是應該的。

於是,姐妹倆皆滿意而歸。

若有不高興的,定然是同樣看到這一幕的阮李氏。

她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瞪著離開的兩個女兒,可惜的是,兩人就跟沒看到一樣,一會兒功夫股就溜遠了。

可恨,她想,原本這些銀子都該歸她的,奈何老婆子發話,她暫時不敢有小動作,等過陣子,她定要把銀子拿過來,本來嘛,哪有小孩子家家管錢的道理。

可她絲毫沒想過,若只是一個小孩子,那阮家為何又要惦記一個小孩子賺的錢呢。。

阮柔純粹懶得搭理,反正她一個月只回來兩次,即便在家住,也不會把存銀帶回來。

等盧家這場小型售賣會結束,時間已經不早,阮蘇氏和阮李氏三妯娌一齊歸來,一個個手上捧著不少東西,臉上都帶著收獲的笑意。

將給家中買的東西放下,三妯娌各回各屋,不多時,阮李氏悄悄從房中出來,腰腹處鼓鼓,顯然藏了什麼東西。

阮二妹憋著嘴,不滿道,“大姐,娘肯定給小弟買了糖。”

作為大房唯一的兒媳,阮小弟就是阮父阮母二人的命.根子,但凡有什麼好的,定然要竭盡全力供應,平素對兩個女兒的教導,更是諸如姐姐要照顧弟弟、要靠兄弟以後撐腰之類的。

當然,可惜的是,以前的原主信了個十成十,現在換了阮柔,是半個字都不信,至於阮二妹這樣的,只有給好處才使喚的動,可以說,如今兩個女兒,阮李氏絕對一個都靠不上。

這與阮李氏的作風不無關系,就說今天,她去盧泰家都買了麥芽糖,偏捨不得給兩個女兒一人一塊,以至於給兒子吃糖還要偷偷摸摸,做得實在小家子氣,就這樣的,好處沒自己的份、還要自己承擔所謂責任,誰上當誰傻。

“沒事,她買她的,以後你掙錢了自然能自己買。”阮柔不大走心地安慰著,這確實是她的心裡話,人嘛,靠山山倒,唯一靠得住的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