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柔二人往前走沒兩步,就發現了一家布莊,看著規模挺大,二層小樓,裝飾的金碧輝煌,格外上檔次。

阮蘇氏瞧見心裡打鼓,只想著進去問問價格。

走進大堂,阮蘇氏先卻步,阮柔則一眼瞧見拐角立著的木板,上書“招夥計,待遇從優,價格面議。”

心念一動,趁著阮蘇氏往裡走的時候,她腳下一拐,往左前方的櫃臺處去。

“掌櫃的,請問店裡招夥計有什麼要求,我可能應聘?”問完,阮柔悄悄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裳雖然舊了,卻很是幹淨整潔,面容齊整,一張櫻桃小臉應當挺耐看,只除了年紀略小。

櫃臺後,是一位三十多的中年婦人,身著上好的細布衣裳,頭戴珠釵,面帶笑容,很是親切客人,嗯,是做生意的好相貌。

“哦,多大了,可認字,認得布料嗎,可會簡單的針織女工?”

一連串問題砸過來,阮柔微愣會兒,一一作答起來。其實若單論她自己,別說一個布莊裡的小夥計,就是掌櫃都當得,可惜盯著原主的身份沒辦法說實話。

她忖度了會兒,答道,“過了年就十三了,只認得些許字,不過沒正經學過。布料多少認識些,不知道全不全,針織女工也只會些最簡單的。”

掌櫃的本是隨意問問,見其回答有條有理,倒來了幾分興趣,在她看來,在店裡招夥計,你來我往地招待客人,最重要的不是所謂的布料只是,而是眼色和說話的本事,能讓客人滿意,才有生意上門不是。

“行,那你跟我過來看看。”眼下時間還早,店裡沒什麼生意,掌櫃的索性從櫃臺後出來,準備帶著人去認一認布料,再試探幾句。

恰在此時,一道怒氣沖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月娘,你去哪裡了,說過多少次,不能亂跑不能亂跑。”

呃,阮柔默然,阮蘇氏發現了,一頓好罵,她不怕挨罵,就是擔心掌櫃的因此不要她。

趁著阮蘇氏說出更難聽的髒話前,阮柔一句話打斷,“奶,我看店裡招夥計,就問問掌櫃的要不要人呢。”

“嗯?”阮蘇氏愣了半晌,方才反應過來大孫女說了什麼,露出又驚又疑的眼神來,驚自然是驚喜,疑卻是疑惑,一個女娃,找活計哪有那麼簡單的。

但有這份心思就是好事,她心下寬慰,語氣和煦幾分,“哦,那你們先忙,我在門口等著就行,掌櫃的,勞煩您了。”說著就往外走,店裡的東西她剛才看過了,就是最便宜的粗布麻衣,都要比盧蘇村那邊貴上不少,她捨不得,想著等等大兒媳她們的訊息再說。

掌櫃的等了會兒,再次帶著人去兩邊的櫃子邊,一點點認布料。

阮柔保守著估摸只答了五分之一出來,更多的卻是答不上來。

不過掌櫃的對此已經很滿意了,沒說謊,說明性子還算實誠,又有幾分口才和機敏,勉強可以先試試。

“差不多了,這樣吧,你若是願意,先試工三天,若是合適,我再僱你,若不行,你就回去。對了,這三天沒有工錢,只供兩頓飯,若是願意,你明天就可以來上工了。”

掌櫃的很是幹脆,連正式的工錢都沒有說,在阮柔看來,連餅都不願意畫,只能表明一點,她對於掌櫃的而言沒有太大價值。

奈何形勢比人強,能找到活就是慶幸,她哪裡有拒絕的權利,遂當即歡喜狀應下,“多謝掌櫃的,我明日就來,只不知上工的時間?”

“辰初到酉正,中午在店裡吃飯,沒客人的時候可以休息,有客人就要招待。”

阮柔換算成自己腦海中的時間,上午七點到下午六點,想來這三天是不包住的,來回都得一個時辰,也就是說,早上六點出發,晚上大概七點到家,勉強還可以接受,唯一的問題是晚上可能不大安全。

機會難得,阮柔想著先應下來,過了這三天再看,便匆忙應下。

事既已定下,掌櫃的隨意擺手,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門外,阮蘇氏聽不見內裡說了什麼,正一片焦急,見孫女出來,連忙詢問。

“月娘,如何?”

阮柔答,“掌櫃的說得先試工,三天沒有工錢,包兩頓飯,其他的三天後再看。”

不好意思在人家店門口久待,阮蘇氏拉著孫女去了角落,方才驚喜道,“哎呦,月娘,你可真出息了,比你爹二叔他們還能幹呢。”

“還不知能不能留下來呢。”阮柔很是謙虛,實則知道這不過場面話,在阮蘇氏這般婦人眼中,再能幹的孫女也抵不上廢物兒子,當然,阮父他們還沒到廢物的地步就是了。

“走,咱們去找你娘,說一下這個好訊息,對了,你明兒怎麼過來,還有,要穿什麼衣裳,這一身可不行......”阮蘇氏對這一份的活計顯然比阮柔自己都要看重,嘰嘰喳喳個沒完,唯一的要求就是,三天後必須得留下來。

對此,阮柔只能說,正合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