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陳之芹的事到底定下,陳家並未獅子大張口,但也要了省城一……(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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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會帶她在省城閑逛,冰糖葫蘆、烙餅、糖畫、雜技,盡是人間煙火氣。
時間好似被人按了加速鍵,一晃就是幾年。
十歲的小姑娘如今已經十五,及笄之年,猶如花骨朵一樣的年紀,卻打扮樸素,性子沉穩、舉止有度,渾不似同年紀的女孩般活潑,只面對親近的長輩,會露出幾絲女兒家的嬌俏。
“小姨,及笄禮真的要辦這麼大媽?”阮之芹覺得沒必要,隨著她年紀漸長,看上阮家這個下蛋金雞的人逐漸將主意從小姨達到自己身上,但凡出門沒人護著,就有不知多少家的青年俊傑撞上來,言巧遇乃緣分。
可想而知,及笄禮,絕對會變成一場大幸相親宴,可惜,她如今滿心滿眼都是阮氏胭脂鋪的生意,可沒有心思管情情愛愛,尤其當其中還摻雜了複雜的利益瓜葛。
“當然要辦,”阮柔說得斬釘截鐵,“不宣告眾人,怎麼叫他們知道,以後阮氏的當家人就此換人了。”
聞言,阮之芹頓覺牙癢癢,可憐她這幾年起得比雞晚、睡得比狗晚,如此辛苦操勞,就想著能替小姨分擔點,結果可倒好,努力過頭,才幾年功夫,小姨就想著將偌大家業託給她,自己瀟灑快活去了。
想想就是一把辛酸淚,阮之芹拽住小姨的衣擺,楚楚可憐滿是哀求,然而卻被無情甩開,“好了,都是大姑娘了,以後就是阮氏胭脂鋪的東西,可不能這麼毛躁。”
阮柔煞有介事地說著,好似自己做的合情合理。
阮之芹只得又磨了磨牙,心知沒有轉圜的餘地,只得接受。
及笄禮,即為女子的成年禮,按說未婚女子等到二十再舉辦也不遲,奈何阮柔著急啊,辛苦多年,終於有了解放的機會,可不得趕緊跑路,且她還有點別的心思。
因為是做胭脂生意,鋪子裡和作坊多用女子,工錢不低,可以說,有阮氏胭脂鋪的存在,周邊不少女子能靠著自己賺工錢,在家中地位都要高上不少。
然而,能獲益的到底是少部分,等從鋪子的繁雜事務中脫身,她希望能在阮氏胭脂鋪所在的地方建幾所女嬰養育所,收留些被棄養的女嬰,教些活命的手藝,也算她不枉活這一世。
阮之芹雖說撒嬌耍賴,可相處中小姨的心思多少知道,留戀之餘唯有感慨與佩服。
如阮柔所說,阮之芹的及笄禮辦得極其顯赫,幾乎省城有名有姓的人家都派了當家人或者繼承人來,其中,有希望能聯姻分一杯羹的,也有暗暗期待年輕人上位不似阮柔老狐貍好對付的,種種不一而足。
陳家作為親生的母族,自然一同前來慶賀,彼時,陳家當家人已經換主,陳家姐夫到底沒能爭取到機會,陳家大房上位。不過對方的態度倒是很好,沒再仗著血緣至親的關系要求什麼,只當做一般的親族,親近中保持了一絲距離。
及笄禮後,阮氏胭脂鋪的生意則全部交給阮之芹打理,其實下面都有經年的老夥計,出不了什麼岔子,但總叫人不放心,阮之芹每日戰戰兢兢不敢有絲毫懈怠。
而阮柔,瞧了幾日,發現沒出紕漏後,十分瀟灑乘著馬車,兩個老僕相伴,開始往外溜達。
若說一開始只是一個隱約的想法,但真正切身處地去看,才發現女子生存之艱難。
富貴人家尚好,只要不缺衣食,總會安生將人養大,而窮苦人家,本就三餐不繼,偏還一個勁生,生了兒子自然千好萬好,生了女兒就是賠錢貨,狠心點溺死摔死的不計其數,“好心”的,找處偏僻的後山不叫人死在跟前,抑或瞧誰家稍富裕些,趁著天黑往人家門前一放,就算大發善心,給女嬰一條活路了。
而朝廷雖辦有養育院,但事實上,極少有人真的願意跨越山路,冒著辛苦將人送來。
一開始阮柔不清楚,後來才知道其中內情,便又定了一條規矩,若發現被棄養的女嬰,送來則可領十文銅板,錢不多不少,既不至於讓人為了十枚銅板舍棄孩子,也足以無事可做的閑人願意跑腿救一二性命。
伺候,阮氏養育院的孩子才漸漸多了起來。
隨著養育院越建越多,么蛾子也越來越多,因為都是就近救濟,經常會有將女嬰丟掉的人上門來認人,但凡找到個容貌稍有相似的,死乞白賴說那人是自己“丟失”的女兒。
且不說養育院好容易將人養大到勉強能幹些活的年紀,憑什麼所謂親生爹孃說來就要上門討要,只要想想這些孩子回到原先丟棄自己的家庭,等待的將是何種命運,就足以讓阮柔堅定萬分。
再後來,她開始將嬰兒打亂散養,甚至會故意將此處女嬰抱至別處的養育院,以免所謂親人上門來騷擾。
至於孩子真正的身世,但凡有所記錄的,阮柔都使人造冊登記,若女嬰長大還要執著於尋親,自然隨她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