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管事一琢磨,也覺如此,“想來是了,送了那麼多人家,也就田家有回應。”

這年頭,送禮委實常見,但禮不是送出去就結束了,還得人家正式接收,回一封帖子或者禮物,否則,就是打水漂,這些年來,阮父到處攀關系,大多時候都是做無用功,原先還以為討得田家青眼,如今看來,還是女兒的交際圈子管用。

想明白一切,阮父頓時大喜,連忙叮囑管家,“不管因為什麼,安定侯府的小姐要上門做客,咱們都得招待好了,你去盯著,一切東西都要用最好的,缺什麼快馬加鞭從京都城內高價買來,不用節省。”

管家應了,自去準備不提,阮父這邊對著阮母又是一番交代,務必一切都用最好的,至於女兒那邊,想了想還是沒多招呼,原本人家玩得好是小姑娘的交情,他插一手反而容易壞事。

而阮柔自己,打量了一遍周圍,自覺沒什麼好準備的,就是讓人將自己這幾天看過的新鮮吃食提前準備好,還有莊子上幾處不錯的風景,此外倒沒有別的什麼。

時間剛到未初下午一點),估摸剛吃過午飯,關楚楚就帶著自家表哥上門了,至於田家那幾個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表姐妹,則壓根沒帶,否則,怕不是做客,而是砸場子,畢竟三品官的女兒,淮陽王妃的侄女,足夠蔑視一個商戶女。

總之,最後來做客的只有兩人,因著有男客,阮父負責上前招待淮陽王府小公子,戰戰兢兢的同時還不忘抽空下,得虧這是二公子,要是世子爺,他得成什麼樣。

慶幸的是,這位王府二公子沒什麼架子,或許越是尊貴的人越是如此,反倒不明面上計較身份有別這種問題,當然,私底下則另當別論。

阮柔則跟著阮母接待關楚楚一人,阮母行動舉止間明顯帶著小心,阮柔則隨意多了,先是帶著人在院子裡逛了一圈,而後來到院子後方的小亭子裡暫歇。

亭子裡早已準備好了精緻的糕點茶水,關楚楚也帶了些來,三個女人一邊坐一邊聊天,還算愜意。

關楚楚瞅著院子,嘀咕道,“你家這莊子比那邊的要好,看著就有生機。”

阮柔便一陣絮叨,管事如何想心思打理,聽得關楚楚新奇不已,最後下了結論,“還是王妃太寬仁了。”這話阮柔可就沒法接了,民生多艱,但凡做下人的,就沒幾個日子寬松的,尤其莊子上沒油水可撈,全是看天吃飯,人家已經做的夠好了。

很快,關楚楚自知失言,便不動聲色轉移了話題,說起自家後院種了果樹,不僅夠自家吃,多的還能讓下人去賣了,也算一筆進項,由此可見,田家也是會精打細算的,畢竟三品官,俸祿不高,不貪的話,在京都其實也就一般。

兩人聊得起勁,這一聊就直到天色將黑,才終於止住話頭,依依送別。

而另一邊,與阮父在書房交談的牧之遠則幾次三番看向窗外,沒什麼共同話題,主要牧之遠代表淮陽王府的臉面,不好跟一個剛認識的人商談商賈之事,兩人待在一起除去開頭寒暄幾句,後面就沒什麼好說的,幾乎到了面面相覷、彼此無言的地步。

牧之遠在心裡暗暗叫苦,心道表妹將他坑慘了,卻又不好提前離去,只得一直等到了傍晚。

兩人提前商量好,過來聊天吃點心可以,但不留下來吃完飯,察覺肚中隱約的饑餓感,他心中只有慶幸。

好不容易熬到了酉正下午六點),阮家的下人來問要不要傳膳,牧之遠趁機提出告辭,阮父挽留一二,見沒能勸住,遂只能作罷。

出府時,阮柔在門前相送,關楚楚唸叨明日還過來,剛見人上了馬車,就見阮父那邊同樣出來送客,兩撥人恰好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