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這是,可是家裡出什麼事了?”阮夫人急忙問道,她們來時,阮家在江南的境況就不大好,別不是遇到事了。

“沒事沒事。”姜管事擺擺手,咕嚕嚕灌下一大杯水,一路奔波,好不容易來到京城,先是去到昌平侯府,結果一問,人竟然不在,又轉道趕緊來了這裡,可是一刻都沒歇息。

緩了會兒,他才道,“老爺少爺還在後面,派我先過來打個招呼。”

“老爺也來了?”阮夫人先是驚喜,轉而更加擔心,”姜管事,到底是為了什麼?“若無事,阮父不可能拋下江南的生意。

姜管事頓了頓,組織起語言,“夫人,小姐,真的沒什麼大事,只是老爺接到你們的信後,不大放心,特意將生意先放下,到京都先把事情解決了。”

阮夫人聞言看向女兒,這陣子,她算是將女兒的想法看得清清楚楚,明白她不願意繼續去昌平侯府受人白眼,而她雖然沒有同意,可一直住在莊子上其實等同於預設。

如今姜管事這麼一說,她難免擔心阮父上京是為了促成這門婚事,當著女兒的面,她沒直接問,本打算等女兒離開再問個清楚。

結果,沒料到女兒直接開問,“姜伯伯,爹爹可說要如何處理?”

姜管事點頭,慈愛地看向自家小姐,他也是看著夏娘長大的,哪裡忍心她嫁到大戶人家吃苦,“老爺說了,咱們阮家談婚論嫁就講究個你情我願,既然昌平侯府不願,我們總不好勉強。”

還沒聽完,阮柔就先歡呼起來,她靠到阮夫人身邊撒嬌,“娘,太好了,還是爹爹疼我。”

阮夫人沒好氣推開她,“就你爹好,娘壞,是吧?”

“沒有,娘也好,你們都對我好。”阮柔連忙哄著。

姜管事笑看兩人玩鬧一陣,接著道,“老爺先前給京裡很多官員家送了重禮,如今有一家回應的,便想著過來看看,若能用錢牽上線,就再好不過了。”

其實一開始,昌平侯府那邊勉強算有點親戚關系,阮父就想著用錢砸,後來昌平侯府不只是面子作祟,還是不想背上貪財的名義,就說兩家結親,屆時,昌平侯府用兒媳的嫁妝就名正言順了。

至於人選,則是阮家提出的,必須要是侯府嫡出的公子,其實也就指明瞭秦氏所出的三公子,那時不見昌平侯府反對,不然阮夫人也不會帶著女兒進京,誰想到真見到人反而改了主意。

對此,阮夫人唯有一聲嘆息,此刻更是滿心慶幸,“那就好,那就好。夏娘,等事情結束,咱們就回江南。”她算是看明白了,江南才是適合她們生存的地方,至於京都,貴人多,他們惹不起還能躲不起嘛,至於昌平侯府,過往那麼多年都沒聯系,以後天南海北的,全當不認識就罷。

事情瞭解清楚,姜管事被安排下去歇息,而阮夫人和阮柔則忙著收拾院子,等待阮父一行人的到來。

第三日,估摸著就在今天,阮夫人早早起來焦急等待,阮柔在一旁轉著圈,同樣期待。

事實上,原主對阮父阮母都是十分信任以及依賴的,還是那句,過去十幾年的疼愛不是假的,到昌平侯府後,原主沒有阮柔這麼能鬧騰,便一直在侯府住著,後來,在秦氏算計下,與侯府的庶出二公子捉姦在床,不得不嫁時,阮家人已經無可奈何,就這樣,還是留下大筆嫁妝,即使希望昌平侯府看在錢的份上,能對原主好點,可結果也是奢望。

如今事情在阮柔的折騰下有了轉機,但她依舊有些擔憂,若解決不了阮家在江南的困難,阮家幾代積攢下來的家業,說不得就要毀在阮父這一輩,多少叫人有些難受。

車馬喧騰間,幾輛馬車疾馳而來,目標直奔阮家莊子。

早已收到訊息等待的下人們連忙將人迎進來,端茶倒水伺候。

阮父與前幾日到達的姜管事一般無二,俱是風.塵僕僕的模樣,可見有多著急。

“夫人,夏娘,這陣子可好。”他第一時間關切問。

“好,你呢,一路行來可無礙。”

“沒事,”阮父揮揮手錶示沒事,隨即囑咐道,“明日要去拜訪一戶人家,我特意帶來幾幅字畫,夫人你再打點些禮物,明日咱們一起登門。”

阮夫人好奇,“是哪戶人家?”

阮父得意道,“這可是咱們平常攀不起的大人物,若不是我捨得那一扇珊瑚,可沒登門的機會。”

阮柔在一旁細細聽著,按阮父的話,他廣撒網,最終也只捕獲了這一尾魚,那就是京都田家。

要說田家在京都其實算不得什麼大人物,不過三品官,但田家還有一重身份,那就是當今淮陽王妃的母家,亦即淮陽王的姻親。

阮柔聽了,卻隱隱覺得不對,京都三品官的身份,阮父那扇珊瑚雖說珍貴,可應當還沒貴重到這個地步吧,她忍不住懷疑田家有所圖謀,可轉念一想,以田家的身份,真要對付阮家,何必這麼曲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