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親兒子,阮大伯孃可沒那麼客氣,“糖什麼糖,板栗還不夠你吃的啊。”

剛才的昂揚頓時蔫吧,阮榮之拉著妹妹一小溜跑出,“奶,娘,我們出去玩了,中午前回來。”

“嘿,這臭小子。”阮大伯孃拍拍手,倒也懶得跟他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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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走了,院子裡只剩下兩個大人,阮大伯孃有些發愁,“唉,這田家真不是個東西。”

阮奶奶無奈,“以後咱們好好養著就是了。對了,雲孃的衣服被田家拿去好幾套,你改明兒帶她去鎮上扯點布料,錢從我這兒拿。”

說起來都是爛賬,當初小李氏改嫁,把二房的東西全部帶走,屬於阮老二的衣裳給了她孃家兄弟,而女兒的衣服給了幾套給孃家侄女,只帶了幾件好的去田家,結果,還被田家誆去了幾件,如今人回來沒得衣服穿,不知叫人說什麼好。

算下來,自然阮家吃了大虧,可到底田家養了雲娘一年,若真事事拉扯清楚,屆時孫女面上也不好看,只能吃了悶虧。

“行,正好給買兩塊糖給兩個孩子甜甜嘴,省得天天跟後面嚷嚷。”阮大伯孃笑著應了,沒有絲毫介懷。

“嗯。”阮奶奶應著,突然想起小孫女說的,遲疑著問,“要不把板栗帶去點看能不能賣掉?”

阮大伯孃驚詫看向地上的板栗,隨即覺得沒什麼。

她是個能幹的,當即思量開了,“是就這麼賣,還是炒炒再賣?”

“炒了賣吧,也就費些柴火,明天讓老大多砍點柴補上。”

“行,曬兩天我來炒。”阮大伯孃應下,緊接著去忙活別的。

出門玩耍了半上午,等中午回來,得知了這個大好訊息,阮柔高興不已,接下來兩天都緊緊跟在阮大伯孃腳邊。

同樣的訊息,聽在阮柔耳中重點是去鎮上賣板栗,而在阮榮之這裡只剩去鎮上玩,一個勁纏著,愣是逼得阮大伯孃同意帶他一起。

板栗在大太陽下曬了兩日,基本幹了,阮大伯孃便計劃著炒一鍋試試。

農家的大鐵鍋,下面架上一爐火,鍋裡攤開不知從哪個陶罐裡取出來的沙石,便開始正式炒制,阮柔和小堂兄在灶下燒火。

翻來覆去,足足兩刻鐘,鍋中的板栗逐漸散發出誘人的甜香。

瞧見灶下兩小隻對著鍋中虎視眈眈,她笑著挑出兩顆,“試試看熟沒熟。”

兩人一人分一顆,不顧燙三兩下剝開,將栗子吃進口中,只覺軟糯甜香,分外好吃。

“怎麼樣?”

“好,好吃。”阮榮之嘟囔著回應,卻懂事地不再要求更多,他知道,這是要賣錢的。

阮大伯孃見狀,便將栗子篩出來放在一旁,隨即開始下一鍋。

阮柔本來惦記糖炒栗子的美味,可想想家中那一小撮白糖,到底歇了心思。

這一炒就連炒好幾鍋,直至天色黑沉,阮大伯從地裡回來,預備開始做飯,阮大伯孃才歇下,將炒好的板栗收好放到一旁。

吃過晚膳,第二天,阮大伯孃特意叮囑,若想去鎮上明日得早起,今日得早早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