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空蕩蕩的威武侯府,衛寧心生怨恨,恨王朝不公,恨皇帝昏庸無能,恨爹當斷不斷,最恨的,還是那個女人。

玲瓏——他在心內恨不得將這個名字的主人千刀萬剮,卻又無可奈何,不說對方身邊那可疑的護衛,就是沒有護衛,此時的他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忍,為今之計,只能忍。

威武侯府雖然被抄,可罪名尚未審判,他爹魏武侯還在邊境手握幾十萬大軍,一切都還有機會。

而他,要做的就是去北邊與親爹會和,只是這其中艱辛可想而知。

雖然擔心被關進監牢裡的娘親和親人,但衛寧知道,自己什麼都不能做,否則,上面的那位皇帝不會放過自己。

駙馬,呵,他在心內冷嘲,皇帝老兒敢讓自己做他家駙馬,可他敢放自己進宮嗎?

衛寧悄沒聲兒去了一處宅子,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方才重新鑽回了公主府。

婚房內,三公主臉色通紅,看著侍女發出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又是尷尬又是羞怯。

衛寧作為魏武侯的親兒子,魏武侯在京都的當事人,雖說跟三公主成了婚,但顯然上位者並不放心,暗地裡不知派了多少人盯梢。

衛寧之所以能出去,是借了新婚夜的光,求三公主在婚房內偽造出動靜,他自己則穿了小廝的衣服,趁夜趕往威武侯府,順帶處理些事情。

衛寧鑽進房內,聽著丫鬟的聲音,絲毫沒有旖旎的心思,瞅了一眼三公主,冷聲冷氣,“好了,沒事就歇了吧。”

三公主觀察他的神情,結結巴巴問,“府上怎麼樣了?”

“託你的福,都被抓進去了,府裡連一塊布料都沒有落下。”

三公主不敢吭聲,更不敢問,新婚夜難道不圓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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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阿巴爾部族。

老族長正帶領著族人們修整房屋,冬天來了,氣溫一日冷過一日,且山裡面比外面溫度更低,對房屋的保暖要求也更高,不僅屋頂的茅草全都要加厚換新,還要單獨砌暖床,故而,一族的老老少少都沒閑著,搓茅草的搓茅草,做土坯的做土坯,忙得不可開交。

老族長吩咐完,走上一處小山丘的高處,忍不住往外張望。

玲瓏和長風一走這麼長時間,眼看年關了還沒回來,讓人忍不住擔心,畢竟那衛家小子可不是個好對付的。

時至今日,他仍舊慶幸,當初聽了玲瓏的勸告,說服族人搬家,辛苦是辛苦了點,可至少保住了安全。

想起搬家後不久,他預備帶領族人外出換物資時見到的雜亂腳印,老祖人就心肝顫,俗話說,不怕人頭,就怕賊惦記,顯然,他們就被這衛家惦記上了。

那之後,他就再不敢出去換東西,趁著時節還早,努力在山裡開荒,自己種糧食自己吃,好在山裡不知累積了多少年的樹葉雜草,土地還算肥沃,糧食勉強夠吃,只是其他的東西就只能缺著。

“唉。”遠方沒有一點動靜,老族長忍不住擔心,衛家那賊窩,玲瓏和長風去了,也不知現在如何了。

玲瓏還好,腦子聰明,一身本事他不擔心,就是長風這小子,空有一身力氣,別給人添麻煩才好。

下了山丘,看見熱熱鬧鬧的族人們,老族長的擔憂去了幾分,轉而浮上欣慰,族人們沒事,他就是死也能下去面對列祖列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