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沒有多閑聊,安排好一切,阮柔隨即離開,在天亮前趕回,了無痕跡。

哦,或許兩個護衛是知道的,甚至可能跟皇帝稟告過,但阮柔不在意,在對待衛家的態度上,她做的恐怕恰合對方的心意。

沒兩天,阮柔就聽說了常勝病了的訊息,是啞巴媳婦來藥堂請大夫,因為窮還在藥堂門口苦苦相求,大夫去了,診出一大堆問題,依舊是囑咐好好吃藥。

啞巴媳婦無奈,萬分愁苦抓了藥,每日煎熬,弄得周圍一股子藥味。

前頭常勝還沒好,啞巴媳婦再次因為連日操勞在地裡掉下,家裡獨剩個十歲上下的小女娃,一家子看著可憐兮兮,甚為悽慘。

結果,到了最後,一家三口竟然都倒下,前後不過一週時間,速度著實有些嚇人。

有的沒想那麼多,就覺得常勝家實在多災多難,也不知病能不能治好

卻也有心眼多的,例如村長,戰戰兢兢看著常勝家的慘狀,總覺得下一個就是自己。

聽到一家三口斷了氣,連身體都涼了的時候,村長身上登時露出一股冷汗,恨不得立即卷鋪蓋跑路,奈何一家老小都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最後喪事到底是由村長代為辦理的。

本來瞅著常勝一家都不行了,他那兩個兄弟就冒了出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是一定好好送這個兄弟最後一程。實則誰看不出來,他們就是看中了常勝家的房子。

常勝憋著一股氣,也擔心他們壞事,硬是留遺言,將院子抵充給村長,作為喪事的費用。

村長答應了,用心辦著喪事,心中默唸,常勝你們一路走好。

本來阮柔的計劃是在將人下葬的過程,把常勝一家偷換出來,結果計劃趕不上變化,阮柔派去的一個護衛,剛想要動手就發現周圍有人盯著,當即沒敢行動。

於是只能等,一直等到下葬第三天,眼看著七天時間就要過去,怎麼著都得把人撈出來。

阮柔都準備不管不顧,結果三天時間已過,對方可能覺得人真的死透,放心離開。

得到訊息,護衛第一時間將人挖出來,又填了些衣服進去,小心將痕跡掩去,搬著三具硬邦邦的軀體上了牛車,往很遠的一個莊子而去。

車上,阮柔將蠱蟲喚出來,頓時,三人無力睜開眼,咳嗽個不停。

緩了好一會兒,常勝問,“過去幾天了?”

“剛好第七天,有人盯著,直到今天才找到機會。”

“沒事,有人才好我們下葬,省得後續有人疑心。”

“嗯。我現在送你們去一個宅子,莊子上的人都信得過,你們去了好好安心,有什麼事情託莊頭給我遞信,能幫的我一定幫。”

“多謝。”常勝一家齊齊道謝。

一路無話,將人送到,阮柔不敢久留,只略叮囑幾句。

城中,果然,常勝的死沒引起任何懷疑。

威武侯府,衛家,衛寧臉色鐵青,“果真是養不熟的狗,什麼話都敢往外吐,死了也活該。”

衛夫人捏著佛珠,口中不斷念著阿彌陀佛,喃喃道,“這也死的太蹊蹺了些,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放心吧,我讓人盯了下葬後三天,就是大羅神仙來也救不活,而且,我懷疑是爹留下的人手做的。”

“唉,你說你爹何必。”衛夫人只想安安穩穩過日子,真不想鬧騰,尤其這抄家滅族的禍患。

“娘,不是爹不忠,是皇帝不義,先祖幾代傳下來的兵權,他說拿走就要拿走,難道我們就得引頸就戮?”

“放下兵權不好嗎,衛家幾代二郎,死在了戰場多少人,只要邊關無事,退下來又有何妨。”

“婦人之仁,你還是就當不知道吧。”衛寧不滿道,放下兵權說得容易,可等到一大家子沒個正經官職,宗族親眷如何維系,子孫後代意何為生,光靠這沒多少俸祿的爵位嗎?

事情暴露,雖說罪魁禍首已死,但衛寧到底恨上了玲瓏,一切都是由他而起,先前他還有些顧忌,想著挽回或可一用。

但仔細想來,對方既已生怨恨,就是個禍患,不能久留,還是趁早除了為好。

否則就跟那草地裡的毒蛇,不定什麼時候就跟這次一樣,猛不丁咬人一口,不管她是有意還是無意,他都絕不允許有下一次。

只是如何不理痕跡除掉人,還得好生籌謀,在京都到底還是太冒險了,對方又有諸多人脈,最好還是將人引到外地,偽裝成意外為上策。

如此他喊來心腹,一番教導,心腹領取前去佈置,他嘴角漸漸勾起一個滿意的笑。

而恢複平靜生活的阮柔,則還不知道,一場面對自己的陰謀即將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