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孃的孃家都沒提,你這哪門子的親家臉皮倒是厚,我告訴你,沒門。”

當著眾人的面被拒絕,阮母也不覺羞愧,嘟囔幾句,低頭繼續吃菜,這麼好的菜她可捨不得提前走。

阮父、大娘跟三娘更是當自己沒聽到。

宋母甚是無趣,也懶得搭理,若不是顧忌不請阮家會招致別人的非議,她是真不想見到這沒臉沒皮的一家人。

阮家當了出頭鳥,場中包括宋大嫂孃家在內的幾家人,見狀俱都偃旗息鼓,壓根不敢再提,宋母說的也是實話,論理宋母的孃家才最有資格,人都沒提,他們急吼吼的湊上去也討不著好。

第二日,計劃請宋元修的夫子和同窗們小聚。在吳山村明顯不大合適,總不好讓一大群人坐牛車到村裡來,故而定了在鎮上酒樓宴請,這樣花費就比家中要多上不少,得虧有宋村長送來的銀子,才不至於出去借錢。

鎮上這一出,宋家人就沒有全部去了,而是隻宋父宋母,宋元修以及阮柔四人,眾人都不太熟悉,阮柔和宋母招待幾位夫子的女眷,倒也並不見外。

教導宋元修最長時間也最用心的龔夫子反倒不在場,叫人有些可惜,不過龔夫子前些天就啟程去京城參加鄉試,若是能中,也是一樁美事。

故而女眷這邊只有龔夫子的夫人,論起來也是宋元修的師娘,有著師徒之稱,兩人偏又都是秀才娘子,便交由阮柔悉心招待了。

三日過後,宋家終於得到修整的機會。

一切完畢,宋母在屋子算賬,算來算去,家中銀錢幾乎沒了,連給家裡人置辦一身好衣服的錢都沒有。

對著旁人她不說什麼,跟宋父卻是悄悄說,“家底都掏空了,得虧中了。”

宋父只笑,“你先前跟我說什麼來著。”這是說先前宋母說,一家人得做好吃苦的準備。

宋母白他一眼,“能中當然好,也是元修爭氣。”

說完她還有一樁事拿不定主意,便是小兒媳的待遇問題。

兒子是秀才,自不必多說,以後就是天天在家中躺著都沒人敢說閑話,可小兒媳那裡就為難了。

宋家幾個兒媳本來是一樣的待遇,一起做活一起吃飯,分不出個一二三等。

可如今阮柔好歹成了秀才娘子,再跟著一起就有所不妥,可若區分開來,又怕其他幾個媳婦兒鬧性子。

宋父聽聞也皺了眉,“夫榮妻貴也是有的,只咱家條件就在這裡,日後活自然還是要做的,只你多安排些輕省些的活,也不要明說,她們幾個應該都有數。”

宋母瞥他一眼,取笑道:“想不到你還挺有主意。”

宋父無奈,“你以後走出去也是秀才她娘,也讓自己好好歇歇,少交三成稅,足夠咱們家日子舒舒服服的了。”

宋母又想起一遭,“你說元修還要繼續讀嗎?”

秀才於他們這樣的人家自然頂頂好,可不過科舉路上的起點,就看龔夫子以及那位秦姓同窗都在往上考,就知科舉路尚且遙遠著呢。

“看元修的意思吧,府城回來,我看他意思是想繼續考的,若是能考中秀才,謀個小官,以後你也有鳳冠霞帔戴了。”

宋母被逗得哈哈笑,想象了一下那番場景,不覺嚮往。

諸事忙完,宋家一切恢複到往昔,只除了家中讀書人多了一個秀才的名聲。

宋大嫂幾人其實也隱隱察覺,宋母安排的活兒變了,攤到五弟妹頭上的活兒明顯輕松很多,可即使瞧出來也不敢說什麼,看在小叔子秀才的份上,多幹就多幹點,總比分家要好。

可實際上,宋父宋母壓根沒起過分家的心思,即便要分,那也是分産不分戶,否則好容易避免的田稅和徭役,豈不又得回來。

方才安生了幾日,宋母又提出去樂山廟還願的事來,原是晚上做了夢,第二日備了供品匆匆往樂山廟趕。

依舊旁的人都沒帶,只帶了阮柔一人。

阮柔見狀,將上次那扇屏風悄悄揣在了懷裡。

這幾日她大著膽子往上面繡了一篇佛經,幸虧屏風沒有異樣,“壽命+10”的字樣還好生生掛在上面。

是的,她預備用哪個佛經的名義使得這扇屏風有特殊效果的名義,日後再尋機會獻上去,不過在宋元修順利中了秀才後,已經不急了。

且她已經下定決定,以後不再給宋元修有特殊效果的物品,後面能考中舉人進士也全讓他憑自己的本事,而偶爾出現的屬性物件兒,則全都被她自己留了下來。

婆媳倆再次上山,相較於上一次宋母將她支開,這一次悄悄有動作的就變成了阮柔。

長壽經篇幅頗長,一扇屏風顯然繡不下,她索性分了十扇,放在一起,巧在只有她自己能看見這些,倒不至於引起旁人的懷疑。

樂山廟自然有長壽經的經書,當阮柔提出要將屏風跟經書一起放置的時候,明悟師傅顯然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