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陳父被氣得夠嗆,懶得和這個混賬兒子多說,索性眼不見為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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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問舟聞言利索的滾了,且出門直奔春林香齋。

從瓊州來回一趟,不知怎的,他就不想再忍了,反正誰讓他不痛快,他就先叫人不痛快。

“怎麼,有事?”陳問舟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盡。

“又吵架了?”曹娘子無奈問。

“嗯,就是頂了幾句,剛好那個宋管事被收買了,我不是好心告訴他嗎。”陳問舟嗤笑。

他也搞不懂陳父到底在想些什麼,說疼愛大兒子吧,可又對手裡的家産握得緊緊的,一點不鬆手,怪不得陳問初一直著急。

去年就是他揭穿陳父手底下的一個大管事被其收買,這才攪得他失去了好幾家鋪子,如今還是一樣的招數,竟也夠用。

“你別真把人惹惱了。”曹娘子不由得警告,當爹的要治兒子且有的是辦法。

“惹惱他也沒法子。”陳問舟嗤笑,如今他們母子在陳家就是孤島,沒什麼可失去的。

曹娘子嘆息一聲,將方才慧娘說過的主意講給他聽,最後道:“我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就是咱們不好插手。”

“筆墨紙硯?”陳問舟喃喃,“我想想。”

說著他果真思考起來,作為陳家二公子,他的人脈其實很廣,但多是商戶,真正有權勢的官宦人家很少,當然,即使是陳家,對上官員也多是送錢的交情。

青州府本地的官員基本不用考慮,最合適的其實還是京城的世家。

驀的,他突然想到一個人。

恰巧此時,曹娘子的目光也驟然轉了過來,兩人皆一口同聲吐出兩個字。

“霍家!”

霍家經營著大夏朝最有名的商行,背後利益交錯,聽說好幾個侯爺公主都在其中摻了一腳,可以說是半個皇家的買賣。

霍家是皇商,作為霍氏商行的當家人,有著不小的話語權,原因就在於,當代的霍家二公子,是當朝樂安公主的駙馬爺。且兩人恩愛非常,在當今聖上面前也有幾分臉面。

最巧的是,上次為著芝蘭香,兩人都曾與霍老爺見過,且相談甚歡,從傳聞以及上次接觸來看,霍老爺是個生意人,這也就意味著,只要有利可圖,就有的談。

“恐怕要大出血了。”曹娘子回想了一番,雖覺霍家最為合適,可也難免肉疼。

“也不一定,”陳問舟眼睛亮的發光,“你可別忘了海上那條線。”

話音剛落,曹娘子的眼睛也倏然亮了。

是啊,她怎麼忘了這一茬。

青州府臨海,有著大夏朝最為豐盛的海上貿易,每年的絲綢、茶葉等載出去,帶回來不知多少真金白銀。

這般大的生意,其後的關系糾葛自然也錯綜複雜,連在青州府享有一席之地的陳、田兩家,於海上貿易中也不過佔得九牛一毛就可見一斑。

陳、田兩家同為制香世家,本是互相競爭,今年竟破天荒的聯姻,原因也在於此,他們想要聯手佔得更大的貿易量,只是目前來看,希望不大。

“那霍老爺那邊,是你來聯系還是我來?”曹娘子躊躇著問出了這個話題。

她雖然做了這麼長時間的生意,可知道的到底有限,若洽談過程中出了什麼差錯,後果他們承受不起的。

“我來吧。”陳問舟輕嘆一口氣,“看來陳家這邊要盡快了。”

他一日作為陳家二少爺,那就得在陳父之下,與人商談都得低一輩,也難有話語權,若分家出來,那才是一個能夠飯桌上平等交談的合作夥伴,且背後有陳家總不至於擔心被吞吃入腹。

對陳家,他是能用到的時候就用,還不至於清高到完全撇清幹系,血緣也不是說能切斷就能切斷的。

“那我這邊先試著約霍老爺過來一趟。”曹娘子道,“等人到了,咱們再細談。”

“不,你可以說的仔細點,霍家的名聲還可以,藏著掩著倒顯得我們沒有誠意。”

“可,”曹娘子始終有些猶豫,這些事情霍家自己完全就可以辦到,若是全盤托出,就怕最後沒有他們的事。

“賭一把吧,贏了大賺特賺,輸了也不會更差。”陳問舟攤手,顯得特別光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