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枝被他這聲疼喊得心都碎了。

自然是疼的,怎麼可能不疼,渾身傷痕累累,也就韓湛骨頭硬,硬生生給撐到了現在。

見韓湛喊疼,楚枝的氣頓時消了大半。

可對上他那可憐兮兮的表情,又忍不住道:“給我好好說話!”

“你兇我!”韓湛癟著嘴巴,“我好疼,你還兇我。”

楚枝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她就不明白了,一個七尺男兒,私下裡怎麼這樣一幅嬌滴滴,黏糊糊的樣子,說句話都勾人得緊!

韓湛是不學無術,但架不住聰明,都說韓謙是天生的神童,若是韓謙再年長幾歲,怕是和顧長宴不相上下,但其實大家都知道,韓湛的聰慧遠在韓謙之上,只不過他這人生性愛玩,向來走雞逗狗,上房揭瓦,沒個正形,因此世人只道韓湛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草包,卻不知他是真正的心思通透聰慧之人。

若是韓湛耍起心眼,還真沒幾個人比得上。

一如眼下,知道楚枝心疼自己,便趁機賣慘,抱著楚枝的胳膊:“吱吱,我好想你啊…”

楚枝心尖狠狠一顫。

她看似粗暴,實則小心握住韓湛的手腕,替他把脈。

好在韓湛底子好,只是些皮外傷,養傷兩三個月也就大好了。

此時丫鬟們已經備好了水供韓湛沐浴,然而他身上的傷口太多,楚枝便親自幫他。

“這水裡面我加了藥草,有益於你的傷口,只是有些疼,你要忍著點。”

韓湛眉梢一挑,桃花眼波光瀲灩:“我堂堂小侯爺什麼時候喊過疼?想大獄那麼一套刑罰下來,小爺我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這話說得就有些吹牛了,不過每當他疼得受不了時,都會想起吱吱,只要一想到吱吱,他就覺得自己又可以了,就這麼一次又一次給撐了過來。

幸好現在是深秋,若是盛夏,傷口早就潰爛化膿了,須得把腐肉用刀尖剜出來才好,那才是真正的受罪。

即便如此,待楚枝幫韓湛沐浴完畢,已是一個時辰後。

膏藥早就備好了,楚枝細細替韓湛擦好,又將他斷了的右腿給綁好固定好,待這些忙完,又是半個時辰過去,楚枝也出了一身汗。

“你先歇息,我去沐浴。”楚枝親自扶著韓湛躺好,這才去了隔間。

結果等她回來時,發現韓湛正瞪著眼睛滴溜溜地看著她,見她出來了,眼睛一亮:“吱吱!”

楚枝被他炙熱的眼神看得招架不住:“你怎地還沒歇息?”

“等你啊!”韓湛眨眼,“沒有你我睡不著。”

楚枝微頓。

韓湛伸手拍了拍身側:“吱吱快來,我都等你好久了。”

“別動!”楚枝還是晚了一步,她兩步上前,“不是都說了別叫你亂動麼?你胳膊上都是傷,才上了藥,得好好歇著才是!”

“吱吱就是醫我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