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枝扶著夏兒的手起來,對韓湛道:“陪我一道去罷!”

韓湛微微頷首,但在楚枝腳步動之前,先一步將楚枝拉到邊上的凳子上坐下,爾後對夏兒道:“去端早膳過來。”

說罷又看著楚枝:“等下有的忙,今日一天都不知道能不能有時間用膳,還是先用點東西,身子重要。”

怕楚枝拒絕,他又補了一句:“不然我會心疼。”

楚枝眼瞼輕垂:“好。”

早膳早就做好了的,色香味俱全,可吃在楚枝嘴裡卻味同嚼蠟。

等用過早膳,到了楚府時,府上已經開始陸陸續續掛上了白帆。

見楚枝同韓湛來了,還不待韓湛開口,楚章就道:“你母親昨夜得了急症,還不等大夫來人就去了,天還未亮,我便安排人去各家親戚報喪。”

楚枝抿了抿嘴唇。

楚章道:“你母親得的是急症,你便不去看了罷。”

其實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吳氏是怎麼死的,楚章說這些也是為了給楚枝臺階下,楚枝同吳氏鬧得那麼僵,如今自然是不見面為好。

何況吳氏有點說對了,如今的韓湛可是太子親信,忠勇侯府一躍成了朝廷重臣,楚枝是他的女兒沒什麼,但韓湛就不一樣了,到底是忠勇侯府的小侯爺,又極為護短,萬一韓湛知道吳氏先前的那些話,還知道吳氏差點殺了楚枝,屆時整個楚府怕會被吳氏連累,因此楚章存了私心,這才不叫他們去看吳氏。

楚章接著又道:“眼下陛下剛剛去了,太子又尚未登記,時局不穩,你母親的喪事便一切從簡,能省的都省了,待日後有機會再請弘法寺的高僧為你母親誦經祈福,你看這樣可好?其實我也覺得你母親去的太突然,本該厚葬,無奈時事不允。”

楚章說罷還搖頭嘆息一聲。

楚枝嘆了口氣:“父親看著辦便好。”

楚枝在大廳坐了一會,黃姨娘就來了。

她同楚枝關繫好,怕楚枝坐在這裡難受又尷尬,便對楚枝道:“你若是無事,不嫌棄的話,就去我那裡坐坐,我備了你愛喝的茶,正好叫你嘗嘗,看同以前有何分別。”

楚枝知道黃姨娘怕是有話對她說,便對韓湛道:“那我去黃姨娘那裡坐坐,你若是有事,可先去忙你的,不必管我。”

韓湛隔著寬大的袖子,捏了捏楚枝的手指,無聲的安慰她:“你去罷,不必管我,我坐在這裡等你,你不必著急。”

待回了院子後,黃姨娘親自給楚枝沏了一壺茶,這才對楚枝道:“昨夜老爺親自去的。”

楚枝低頭吹著水面上的浮茶,黃姨娘覷了一眼,見她面無表情,不悲不喜,委實瞧不出什麼,這才繼續說道。

“是喬心玉陪著老爺一道去的,聽說那藥也是老爺命喬心玉去買的,你放心,吳氏走的很快,基本沒受什麼罪。”

吳氏對楚枝如何,黃姨娘是瞧在眼裡的,加上昨兒個吳氏瘋了一樣,為了楚曦差點殺了楚枝,黃姨娘一想起來就覺得遍體發寒,不禁在心裡暗罵,吳氏這個瘋子!

天下怎麼會有這麼自私自利,面目可憎的人,簡直是枉為人母。

黃姨娘沒說的是,昨夜楚章去的時候,吳氏還對著楚章大吼大叫,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楚枝不得好死。

最後還是楚章當機立斷,命下人擒住吳氏,親自掰開吳氏的嘴巴將藥給灌了下去的。

生怕吳氏把藥吐出來,死不透,楚章還死死捂住吳氏的嘴巴,這才使得吳氏將毒藥盡數吞下。

不消一會,吳氏就沒了動靜。

在場的幾個婆子都是府上的家生子,嘴巴嚴的很,且都有家室,一家老小都在楚府做下人,根本不怕他們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