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說出這些膽大的話來,已經到了極限。

“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是真心的。”楚曦滿心歡喜,正待開口,就聽顧長宴嘆了口氣,緩緩開口,“只是到了如今才明白,原來在娘娘心裡,顧某竟是個傻子,還是個色令智昏的蠢貨,竟叫人有些惋惜,頗為悲涼。”

一句話叫楚曦愣在原地,她錯愕抬頭。

“聽微臣這般說,娘娘似乎很意外?”

顧長宴依舊笑得溫柔,可不知道為什麼,對上那雙溫柔得能滴出水來的眼眸,楚曦只覺遍體生寒,冷氣直冒。

“娘娘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殿下,可到底是為了殿下,還是為了你自己呢?想利用我去阻止陛下立遺詔?屆時能成功便好,倘若失敗,你和殿下便能摘個一幹二淨,娘娘打得一手好算盤!你確實是用心良苦,也能夠豁出命去,只可惜…”

顧長宴上前一步,逼近楚曦:“想利用我還不被我發現的人,還沒有出生呢!微臣這麼說,娘娘可明白了?”

楚曦臉色陡然一變,他只是戳破了楚曦的心思而已,可不知道為什麼,楚曦卻覺得渾身都在發抖。

“殿下常說,娘娘柔弱不能自理,便是連哭起來的無助模樣,都叫人心疼不已。”顧長宴嘖了一聲,似是感嘆,“娘娘確實生得花容月貌,楚楚可憐,又是個聰明人,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容貌優勢來達到目的,可惜啊…”

可惜什麼?

楚曦想要問,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也不敢問。

看出她心中所想,顧長宴輕輕一笑。

“可惜,我不是殿下。”

娘娘的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我…我…”

半響,楚曦才找回聲音,她抖著嗓子開口,卻說不出話來。

是她小瞧了顧長宴,沒有達到目的不說,還反將了一軍。

索性託盤而出:“可我對你是真心的,若非如此,我豈會把清清白白的身子給了…”

“噓!”顧長宴伸出食指,點在楚曦的櫻唇上,打斷她的話,冰涼徹骨的感覺,刺得楚曦打了一個激靈,“娘娘慎言,都是你情我願的事,何必說穿呢!”

楚曦眸光緊縮,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怕的,嘴唇哆嗦,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

他簡直太猖狂了!

他就不怕…

“娘娘想問,微臣就不怕您把這事捅出去麼?”顧長宴嘆了口氣,帶著包容,像是對著一個不聽話的孩童般,“方才還誇娘娘聰明,這會怎麼又犯傻了?”

他對上楚曦的眼眸,是警告,也是不屑,更多的是高高在上的不容侵犯:“這頂帽子是娘娘親手戴在殿下頭上的,就算娘娘巧舌如簧,有千種狡辯藉口,可娘娘莫要忘了,我是男子,你是女子,到最後吃虧的還是娘娘,這種得不償失的蠢法子,娘娘如此聰慧的人怎麼會用呢?”

話音未落,楚曦已臉色煞白,抖如篩糠。

顧長宴實在是太可怕了。

她一肚子的算計和謀劃,竟被顧長宴一眼看穿,暴露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