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秦嬤嬤說楚章要回來了,立馬就對楚枝說道:“時間不早了,我也該走了,知道你接下來要備嫁,正是忙的時候,我也就不煩你了,有什麼不知道的你盡管來找母親。”

楚枝笑了笑沒有搭話,將吳氏送出了院子。

倒是秦嬤嬤臨走前對楚枝行了一個禮,眼底帶著歉疚。

秦嬤嬤是個忠心的,也是個好的,只可惜忠心的人在吳氏那裡卻落不到半點好處。

吳氏走後,冬兒氣得直罵。

“奴婢今個還真是開了眼了,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口口聲聲說什麼最疼姑娘?怎麼疼的?哪裡疼了?她要是能說出一條來我就跟著她姓!哦,我們姑娘如今嫁得好了,就上趕著想得點好處,便巴巴地跑過來,說那些話來惡心我們姑娘是吧?她還好意思說姑娘才回府那會?一說這個我就來氣,當年姑娘回來那麼多天了,她兩個面都不見,天天帶著六姑娘踏青赴宴,好不容易見了姑娘的面還滿臉嫌棄,覺得姑娘給她丟人,更不用說為了六姑娘還來傷咱們姑娘的心,這一樁樁一件件,她做的缺德事還少嗎?還需要人說嗎?”

冬兒氣得臉色漲紅,“還說什麼楚府的水養人?要不是姑娘長得好看,再養能養出個好的來?旁的不說,就六姑娘那模樣,若非金銀珠寶給堆砌著,就憑她那寡淡的樣子,她能被那麼多人喜歡?真真是好話歹話都叫她一個人說盡了,姑娘需要人幫忙的時候不見她來,如今苦盡甘來了一個個就想著來分點好處了?憑什麼?”

冬兒罵得毫不含糊,中間都不帶喘氣的,可見是真的被吳氏氣得狠了。

倒是錢嬤嬤不贊同地瞥了一眼冬兒,警告道:“你快些住嘴罷!再如何那都是夫人,咱們是奴才,還是姑娘的奴才,你說的這些話若是傳了出去被人知道,到時候只會連累了姑娘,你當現在罵一頓給姑娘出氣了,其實是給姑娘惹了禍!我可把話說在前頭,你把你這著急的性子得好好改改才是,再過不久姑娘就嫁到侯府去了,要是再像現在這樣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闖了禍自己遭殃也就罷了,別好端端的連累了姑娘。”

冬兒知道錢嬤嬤說得對:“可我實在是忍不住,這…這也太欺負人了!連我都聽不下去!”

天底下哪裡有這樣的母親?

簡直是聞所未聞。

錢嬤嬤一邊收拾桌子一邊說道:“何止你聽不下去,連我也聽不下去,可聽不下去如何?還不是要聽著?”

她說著指了指旁邊去淨手的姑娘,道:“你瞧姑娘方才,不管吳氏說什麼都只是笑著,一句話都不多說,待吳氏說夠了也就完了。”

“可是這也太憋屈了!”冬兒氣不過,跺腳說道。

“憋屈?”錢嬤嬤笑了笑,“姑娘受到的委屈還少嗎?再說了,你覺得這是憋屈,在我看來卻是處事之道,姑娘今日大可以直接把夫人給懟了回去,只是以後呢?姑娘之前已經當著夫人的面鬧僵過一回,如今夫人再這樣,相信不用姑娘說,自然有老夫人或者老爺替姑娘做主,到時候可比姑娘親自出手還要叫夫人難受。”

錢嬤嬤指的這個人便是楚章。

冬兒恍然大悟,她看著楚枝:“奴婢明白了,錢嬤嬤說的這個,就是姑娘先前跟奴婢說的借力打力,對不對?”

楚枝笑道,“你倒是記得清楚。”她說罷對錢嬤嬤道,“把那套茶具扔了罷!”

一想到這些東西被吳氏用了,楚枝就沒來由惡心。

她如今連吳氏碰一下都受不了,人一走就叫人端來水淨手。

說實話,她從未想過吳氏會變成這般惡心醜陋不堪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