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為了對付她,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這點手段算什麼。

此法鋌而走險,卻極為好用。

畢竟府中人多眼雜,可弘法寺就不一樣了,發生點什麼誰也不知道,到時候還不是任由她一張嘴上下一碰,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要不姑娘裝病罷?”冬兒道,“您病了老夫人自然不會再叫您去了。”

還不待楚枝開口,錢嬤嬤就道:“老夫人前腳說叫您去祈福,您後腳就說病了,未免太刻意太笨了些。”

“那如何是好?”

“怕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楚曦既布了這局,那就一道去瞧瞧,看她的葫蘆裡到底想賣什麼藥。”楚枝說罷,將話音一轉,“對了,我叫你查的事怎麼樣了?”

冬兒道:“姑娘果真料事如神,夫人還真不是病了,而是用了相剋的香料導致心神不穩,夜不能寐,難免多夢魘。”

“明日一早我就要去弘法寺,嬤嬤你留下,叫冬兒的人繼續盯著楚曦的院子和那名大夫,再對黃姨娘說一聲,叫她帶話給李志,查查那道士什麼來路,務必暗中跟好了,日後怕是會用到。”

自府楚曦“病了”後,府中的下人便接二連三倒了下去,連吳氏都不能倖免。

剛開始楚枝還真以為吳氏患了風寒,只是她去侍疾時,聞到吳氏房中的香料換了。

秦嬤嬤說是吳氏新買的香料,很是喜歡,還說這香料是番邦來的,吳氏一聞就喜歡得不得了,連她用了十幾年的芍藥香都不用了。

這香料乍一聞到有些刺鼻,但聞得久了,彷彿有一種魔力,越聞越香,越聞越想聞。

加之吳氏向來喜歡這些風花雪月的事物,楚枝便沒有放在心上。

可後來在吳氏房中呆久了,才一出門她就覺得腦殼發悶,難受得喘不過氣。

那天夜裡輾轉難眠,第二日更是渾身無力,錢嬤嬤只當她是沒休息好。

過了一日,楚枝又去吳氏房中,等再出來時,又發覺不對勁,便立馬斷定吳氏用的香料有問題。

便命冬兒去查,果然被她猜中了。

至於這香怎麼來的,楚枝並不著急知道,她相信,不久之後,自會有人送上門來。

第二日天尚未亮,楚枝便帶著冬兒和幾個護衛出府了,楚曦的馬車在後面。

吳氏拖著弱不禁風的身子,拉著楚曦的手難舍難分。

如今楚曦一有了好東西就給吳氏送去,畢竟是自己親自養大的女兒,見楚曦如此,吳氏只當自己先前糊塗,便心生愧疚,對楚曦愈發要好。

眼下楚曦不過是去弘法寺幾日,便用帕子抹著眼淚。

直說她的女兒受苦了,萬般不捨。

見吳氏只管自己,不管楚枝,楚曦又故技重施,抱著吳氏哭了好一會,言語之間皆表孝心,惹得吳氏愈發難過。

楚枝坐在馬車上,纖若白玉的手指撩開簾子,看的津津有味。

她早就知道,楚曦的哭法是跟著吳氏學的,眼下師徒二人遇到一塊,到底還是吳氏略高一籌。

不信你看,在二人難舍難分時,楚枝來了一句:“母親既然這般捨不得妹妹,不如叫妹妹留在府中陪您吧?女兒去弘法寺,妹妹留在府中在您跟前盡孝,算是兩全,想來佛祖不會怪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