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寬敞的馬車,如今坐了兩個人頓時顯得狹小無比。

女子特有的清香緩緩在車廂內彌漫開來,縈繞在韓湛鼻尖,揮散不去。

明明大冬天的,韓湛竟熱出了一身汗。

“要不把大氅解下吧?”楚枝指著他額頭滲出的點點汗漬,“你都熱出汗了。”

“笑話,小爺我是怕熱的人?”韓湛嘴硬。

手上卻不聽使喚,默默地解下了大氅。

楚枝想著等下要如何當著韓湛的面,跟那些人交接。

韓湛則想的是:我妹妹怎麼長得這麼好看,還有這臉,記得初見她時還黑得跟碳一樣,這會怎麼就白得發光?啊,還有這身上,到底擦了什麼,怎麼這麼香?

不管他內心如何翻天覆地,表面上都是一副:我是高高在上高攀不起的小侯爺,人設不能崩。

兩個心思各異的人,沉默的異常和諧。

這時,車子猛然一頓,又一歪斜,接著便失控,像是碾到了什麼,差點翻車。

車夫眼疾手快,立馬勒緊韁繩,馬兒吃疼仰天長鳴,分外刺耳。

“出什麼事了?”

“不知道,好像是碾到了什麼東西,車夫已經去瞧了。”冬兒回答。

不一會,車夫大驚失色跑來:“姑娘不好了,我們的馬兒踩了人。”

“踩了人?”這可是大事。

韓湛道:“別怕,你坐在裡面,我出去瞧瞧。”

“沒事,我也跟著去看看。”

“回姑娘,這人應該是暈倒了,被雪埋了,雪太厚沒看到,就被咱們的馬車給碾了過去。”

正說著,楚枝帶來的奴僕已經將人刨出來,抬到了楚枝面前。

不知道為何,楚枝覺得這人有些熟悉。

她對冬兒道:“你去把他的臉擦幹淨。”

說完也跟了上去。

待那人臉上的雪擦幹淨後,冬兒忍不住叫出聲來:“姑娘,竟是那個書生!”

楚枝上前一看,可不正是海修延麼!

“怎麼?你認識?”

這人雖凍得臉色鐵青,狼狽至極,又布滿血跡,但難掩其風采。

可以想象他睜開眼時,是何等謙謙如玉。

不知為何,韓湛本能覺察了一陣威脅。

雖然連他自己都不清楚,這感覺從何而來。

只是見楚枝關切的看著地上這個小乞丐時,他心裡極為不悅。

楚枝沒有察覺到韓湛微妙的表情,點頭說道:“算是個熟人。”

說罷就叫人把海修延抬上馬車。

“他傷得極重,又被凍暈了,要趕緊找大夫,我們怕是去不了莊子,要不你回府,我先帶他去瞧大夫,等哪天有空了我再叫你一道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