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枝道:“叫你們擔心了。”

見姑娘不欲多說,錢嬤嬤便沒再多言。

說來也奇怪,楚枝剛醒,結果說了一會話就又困了。

等第二日醒來,已經是晌午。

楚枝見外頭天氣甚好,太陽照得秋葉發亮,又四下無風,便叫冬兒替自己穿好衣裳,扶她去廊下坐著。

冬兒叫人把搖椅擺在太陽下,在上面鋪了一層薄薄的毯子,和錢嬤嬤扶著她躺下後,又在身上蓋了一件披風。

整個過程楚枝一點力氣都沒用,卻出了一頭的汗。

冬兒替楚枝擦汗時,那心疼的小眼神,看得楚枝都笑了。

便道:“生了個病倒真成了廢人,枉我這兩年多來還習武,一場高熱便將我打回原形,什麼都不是了,連擦汗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冬兒認真道:“伺候姑娘本就是奴婢們該做的,先前是姑娘體恤我們這些做下人的,此時姑娘若是再逞強,那奴婢真的就該被發賣出府去了。奴婢可跟姑娘說好了,太醫說了,您剛醒,還不能吹風,咱們就在這呆一盞茶的功夫,待一盞茶後,咱們就必須回房休息了。”

楚枝故意跟錢嬤嬤抱怨:“嬤嬤你聽聽,她現在倒連我都要管了,到底誰才是主子。”

錢嬤嬤失笑:“還不是姑娘您給縱的。”

楚枝這一轉頭,衣領滑下,露出後脖頸,方才還沒瞧見,才一會的功夫,楚枝雪白細膩的肌膚上竟布滿了細細小小的紅疹子。

冬兒臉色一變:“姑娘怎起了這麼多的紅疹子?”

錢嬤嬤連忙去瞧,瞧見是什麼狀況後放下心來:“太子說了,姑娘這是思慮成疾,又高熱不退,這才將體內的毒發了出來,等過兩天就好了。”

楚枝本能覺得哪裡不對,還不等她細想,就聽錢嬤嬤又道:“姑娘快些將衣裳拉上去,莫要見風了。”

說來也巧,錢嬤嬤話音剛落,一陣風就送了過來,嗆得楚枝咳嗽不已。

“奴婢說什麼來著?不能出來,姑娘非不聽。”

錢嬤嬤心疼得不行,連忙叫人扶楚枝回房。

這番咳嗽,咳得楚枝出了一身冷汗,且手腳發麻,不受控制。

“我…我的手為何不聽使喚?”

“姑娘莫怕,太醫說了,您睡的太久,這是正常情況。”

“不對…”楚枝眯了眯眼眸,伸手去摸脖頸,被錢嬤嬤攔住,“姑娘不能碰,碰了會留疤。”

楚枝不聽,細細摸了一回,爾後臉色一變:“鏡子!”

錢嬤嬤哭笑不得:“都什麼時候了,姑娘還這麼愛美。”

“鏡子!”楚枝加重語氣,隱含厲色。

見她神色不對,冬兒連忙把鏡子拿過來,楚枝偏頭看了許久後,問道:“疹子是不是小小的,尖尖帶著小刺,隱約泛著紫色?”

紫色?

錢嬤嬤和冬兒看了許久,才道:“就是小小的疹子,尖尖帶著小刺,但只是紅色,沒有泛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