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狼子野心

皇後眸光微閃,面色沉痛:“太子,你身為儲君,理應學會舍棄,切記感情用事,不能因為韓湛同你交好就袒護他,須知他冒犯的並非未來太子妃如此簡單,他這是藐視皇權,不將你父皇放在眼裡,如此跋扈狂徒,不忠不義,留著還做甚?何況你今日袒護韓湛,明日叫擁護你的文武百官作何感想?他們只當你難當大任!”

“他們?他們是誰?怕只有皇後才會這般想罷?”賢貴妃嗤笑一聲,“此事顯然有隱情,他們二人怕是被栽贓陷害,你倒好,身為太子嫡母,不想著如何替太子辨別分明,反而藉此事將他拉下水,你口口聲聲說太子難當大任,太子是聖上欽點的儲君,你說太子不行,是在質疑聖上餓的決斷麼?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擁護你的親生兒子簫奕德,取而代之麼?太子還沒死呢!聖上更沒有老眼昏花!還是你巴不得告訴全天下的人,繼母就是繼母,還是親生的兒子最寶貝?”

四皇子日漸壯大,陳皇後野心出現,朝廷黨派之爭日漸激烈,雖明爭暗鬥,但表面上依舊兄友弟恭,眼下賢貴妃猝不及防將這層遮羞布撕掉,驚得所有人不敢說話,更是氣得陳皇後臉色鐵青。

“你…你放肆!”

陳皇後氣得臉色猙獰,比方才瞧到韓湛和孟菀撕扯在一起,更為惱火。

“本宮是皇後,豈能容你這般放肆!簡直是信口雌黃,本宮對太子滿腔憐愛,恨不得把心掏出來,你這賤人卻在這裡挑撥離間,莫說本宮饒不了你,就是聖上也會處置了你,你向來囂張跋扈,本宮看在先皇後的面子上對你一忍再忍,你卻得寸進尺,如今本宮也不忍了,來人!賢貴妃出言不遜,以下犯上,即日起禁足永樂宮,沒有本宮旨意任可人不準隨意進出,否則宮法處置!”

“本宮看誰敢!

賢貴妃鳳眸一掃,原本就躊躇的宮人,瞬間立在原地不敢有所動作。

連宮人都不聽自己差遣,陳皇後怒氣更甚,被鳳袍掩蓋下的雙手緊握成拳,護甲都折到變形,也毫無察覺。

“你還有臉同本宮提先皇後?若不是姐姐仙逝,還有你在這裡指手畫腳的份?一個犄角旮旯出來的要飯的,若不是聖上憐愛,也配在朝為官,還做了皇後?有空不多給祖宗上柱香,感謝祖墳冒了青煙才叫你陳家有今日顯赫地位,反而在此栽贓陷害,當真是小人得志!”

陳家祖上不過是個乞丐,有幸救過蕭家先祖一命,先祖仁德,便給陳家封了一個小小的官職,在京城置辦了房産良田,脫去陳家乞兒的身份。

有了這一份恩寵在,加之陳家後來出了幾個能幹的,考了功名,便日漸成了朝臣。

直到這一朝天子,陳皇後是在先皇後仙逝前一年選秀入宮,起初只是一個小小的答應,若不是日日在先皇後跟前侍疾,得了先皇後恩德,推舉給皇上,皇上也不會寵幸了陳皇後,並冊封為嬪。

待先皇後死後,也不知她使了什麼手段,叫皇上力排眾議,直接冊封為後。

須知那時眾人皆以為,賢貴妃才是下一個中宮之主,畢竟她最受聖上喜愛,又同先皇後關系最好,萬萬沒想到會是一個剛進宮才一年的小小妃嬪。

饒是眾人再意難平,朝臣如何反對,聖上充耳不聞,久而久之便有人說陳皇後心機深沉,藉著給先皇後侍疾的由頭,入了聖上的眼,從一開始就存了要做皇後的心。

陳皇後看似溫婉賢良,實則也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否則後來那些閑言碎語怎麼會消失得無影無蹤,無人再敢提先皇後?

因陳皇後,陳家成了國舅,一躍龍門,榮耀無限,誰能想到如今高不可攀的國舅一家,往上幾代竟是乞兒。

不過風水輪流轉,加上李家去勢後,陳家風頭正盛,誰還敢提陳家是乞兒出身這話?至於背後如何,就不曉得了。

倒是陳家對此頗為在意,曾有人失口說了句乞兒,便被陳家當眾打死,得虧那人孤身一人,本就是個無賴,才被遮蓋過去。

而賢貴妃直言不諱,字字珠璣,直戳人心,短短幾句話就氣得陳皇後牙齜目裂。

“可就算你做了皇後又怎樣?還不是個繼後?等你死後入了皇陵連聖上的面都瞧不到,只能在一邊待著,有什麼好囂張的?一會要處置韓小侯爺和孟姑娘,一會又說太子難當大任要讓你兒子取而代之,現在又要把本宮禁足,你這麼能耐是不是皇後已經滿足不了,下一步想把皇上擠下去,自己做女皇啊?”

賢貴妃恍然大悟道:“啊——本宮知道了,怪不得你陳家近日在京城愈發胡作非為,處處結黨營私,你這廂又對付太子,原來是早有預謀哇?真是好深的心思,若是皇上知道他敬重疼愛的皇後時時刻刻算計著要謀他的江山,你說會如何?”

“誰要謀朕的江山吶?”

渾厚威嚴的嗓音在眾人身後緩緩響起,眾人紛紛唬了一跳,連忙側身往兩邊散去,果然鑾駕落在殿外,李全盛扶著聖上從鑾駕上下來。

楚枝跟在皇上身後,垂眸斂眉,顯然,是她將皇上給請了過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沒有叫眾人起來,而是看向賢貴妃:“朕方才聽得不大清楚,你說有人想要對付太子,還想把朕擠下去,聽著倒是新鮮,不如你細細與朕說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話一出,嚇得皇後雙腿發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皇上明鑒!臣妾冤枉,就是給臣妾一百個膽子臣妾也不敢有此念頭,都是賢貴妃信口雌黃,汙衊臣妾,還望皇上替臣妾做主啊!”

方才爭論之時,孟菀已穿好衣裳,韓湛也被宮人扶著,不見先前狼狽,以至於沒在禦前失禮。

聖上似是沒聽到皇後的話,也不再問賢貴妃,而是將在場的人都掃視一圈,冒著精光的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最後將視線落在孟菀身上。

“菀兒,你來說!”簫皇眯眼,“從頭開始說,不能有片刻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