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是親眼瞧見,王氏如何疼她們姑娘的,真真是疼到了心坎裡。

而被錢嬤嬤惦記的王氏,在老李把東西和銀子捎回去後,也同家裡商議開了。

王氏翻著楚枝帶來的書信,交給老三這個書生唸了。

大意就是她在楚府一切都好,這些衣裳都是新的,叫王氏給自己留幾身,剩下的都給大嫂,小玩意都是給虎子耍的,銀子則是留下給老三科考用的,楚枝還說她銀子給得多,平日開銷絕對夠用了。

這是楚枝第四回 往家裡捎東西回來。

王氏聽罷老三唸的信,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倒是趙正說道:“下回給老李說聲,若是枝丫頭再送東西回來,莫要再收了。”

枝丫頭一個女娃娃也不容易,雖說是自己的家,可到底才回去,老夫人又不喜他們來往,他們不能叫枝丫頭過上好日子,起碼不能給丫頭添亂。

王氏如何不明白相公的意思,只是道:“枝丫頭那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便是說了也不會聽,那丫頭是個有心的。”

說罷嘆了口氣:“天生操心的命啊!如今做了官家小姐也不閑著。”

大哥趙富貴平日在鎮上的大戶人家做工,有些頭腦,便道:“爹和娘擔心妹妹報喜不報憂,眼下老李還在村口呢,我再去問問他,看還能打聽些別的出來不。”

王氏一合計,大兒子說得對,便道:“那你快些去!”

不成想,還真被他打聽出來什麼。

聽說曦丫頭和枝丫頭不和,枝丫頭被老夫人不喜時,趙富貴眉頭緊皺。

他雖然沒有見過那個親妹妹,但得知親妹妹將爹孃推倒在地,並惡言相向的時候,就心生不喜。

如今聽楚曦為難楚枝,更是一臉陰雲。

老李再老實,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說道:“不過也說不準,我本就是聽府上那些婆子們說的閑話,萬一是她們胡說也不是不可能。”

趙富貴卻明白,無風不起浪,尤其是這種大家族的婆子,能傳出這些話來,真相定然比這個還要嚴重。

說罷沉著臉將老李的話說給二老聽,連楚枝楚曦收到生辰賀禮的反應也一併說了。

趙正聽後,埋怨道:“瞧瞧,人家吃的是燕窩,壓根瞧不上咱們這雞蛋,我說叫你給枝丫頭備禮物就好了,你非不聽,這下好了,人家瞧都不瞧一眼。”

王氏也氣道:“我還不是為了枝丫頭好?若是單單給枝丫頭,不給她,回頭又要找枝丫頭麻煩,你沒聽她們二人不合麼?感情我費這麼大心思還做錯了?”

“你這人,你說話就說話,你吼什麼!”趙正也來了氣,“回回家裡有什麼你就只知道吼我,吼我能解決問題?”

眼見二老又要吵起來,趙富貴連忙將兩人勸住。

最後,趙正看向老三:“灃兒,這事你怎麼看?”

趙家孩子老大是趙富貴,老二是趙金貴,老三原本是趙銀貴,夫子覺得這個名字不太符合讀書人的氣質,恰好夫子精通易經,能看相,便說趙家老三日後是個做大事的,說銀貴壓不住,便重新取名趙煜灃。

趙煜灃如今剛剛十五,看似溫柔和藹,卻極有想法,再加上他書讀得好,做事很有見地,家裡有什麼大事都會問問他的意思。

只見趙煜灃沉默許久後,不答反問:“爹孃,夫子曾說過,這些簪纓世家,為官之人,最是看重家族榮耀,講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再深的感情,在家族興衰面前,不值一提。你們可曾想過,倘若有朝一日,在發生一些無法避免的事情後,妹妹被楚家放棄,那時妹妹該如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