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心疼兒子,連忙叫他起來。

“你如今外出辦事,乃是聖上重用你,這是咱們楚家的福分,母親開心還來不及,哪裡會怪罪你。是我聽說你回來了,就著急叫你,趕緊先喝口茶潤潤嗓子。”

楚章喝了杯茶,同老夫人說了幾句,這才進入正題。

“母親這麼著急叫兒子過來,可是有要事?”

“那日你前腳剛走,枝兒後腳就回府了,你們父女兩也沒見面,等晚點你安頓好,你們父女兩一起用個晚膳吧!”

楚章點頭:“若不是恰好有事,早該父女相見了。”

“是該如此。”

老夫人說完叫來自己的大丫鬟玲瓏:“你去告訴姑娘,就說老爺回來了,叫她梳洗一番來我這邊用晚膳。”

玲瓏領命去了。

若真的只是叫他們父女見面,吃頓飯,大不會這般著急。

雖然老夫人現在笑著,但明顯能感覺到老夫人身上散發的怒氣。

遂問道:“母親是否有事要對兒子說?”

老夫人嘆了口氣,便將楚枝從回府那一日到今日發生的所有事,如數說給楚章聽。

等聽到吳氏打了楚枝巴掌,指著她鼻子罵“野種”的時候,直接拍了桌子。

“豈有此理!”楚章怒不可遏,“枝兒剛回府不和她親近,我尚能理解,畢竟枝兒從出生就不養在她身邊。可枝兒總歸是她的親生女兒,怎能那般冷落毒打枝兒?還罵出那般不堪入耳的話,簡直有辱身份!”

見楚章這般生氣,老夫人反而不氣了。

她慢悠悠轉著手中的佛珠,緩緩說道:“我叫人打聽清楚了,是曦兒聽聞我給枝兒兩匹料子,就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把屋裡砸了個遍,你媳婦將她哄好後才去找的枝兒。”

楚章瞬間就聽出了老夫人話中的意思:“母親的意思是…”

雖然楚曦不是自己的親生血脈,可畢竟是從小養大,楚章對楚曦的疼愛不比任何人少。

便說道:“曦兒確實偶爾嬌蠻了些,但不是那種搬弄是非,挑撥離間的人,何況我們一早就說好了,枝兒回府並不影響曦兒,我們照常養著曦兒就是,她還是楚家的五姑娘,沒道理誣陷枝兒啊!”

老夫人說道:“我知道你心疼曦兒,有些事不是養不養得起的問題,而是能不能養的問題。”

“原本我也沒想著要送她走,委實是你那媳婦做得太過分,枝兒回府七八天了,她對枝兒不聞不問就罷了,天天帶著曦兒外出應約,不是裁衣裳就是做首飾,卻不知道枝兒的衣裳都舊了破了!我今日才給了枝兒兩匹料子,她就替曦兒委屈還動手打了枝兒,那以後呢?我肯定是比誰都要疼枝兒的,那她是不是天天要在家裡鬧,百折磨毒打枝兒?”

“母親言重了,吳氏她哪裡有那個膽子。”楚章連忙起身請罪。

老夫人冷笑:“哼!她沒膽子,那今日的事是誰做的?”

楚章不禁尷尬。

見楚章如此,老夫人便知他捨不得楚曦。

果然,就聽楚章說道:“可曦兒畢竟在咱們家錦衣玉食慣了,又被我們嬌生慣養長大,她從小就沒吃過苦,要是突然送回去,她怎麼受得了?不如兒子這就回去好好教訓一頓吳氏,讓她日後一碗水端平,不再有類似今日的事情發生,請母親放心。”

聞言,老夫人說道:“你都想好了對策,我還能說什麼?只是你記著,若再有像今日的事情發生…”

“兒子向母親保證,絕對不會了。”楚章連忙保證。

“算了。”老夫人嘆了口氣,“你且先去耳房梳洗,等枝兒來了,你們父女兩好好吃頓飯。”

“兒子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