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他嫌那些人幼稚,明明大把的時間可以做更多有意義的事,他們卻非要耽誤在這上面。

現在看來是他太自負,他有信心做的比他們更好,不要葉曦死,但能搞廢她。

再譬如昭月,當年她跪在朝堂上,口口聲聲說要為自己求一個官職時,他只覺得一隻螞蟻,翻不起多大風浪來。

結果給葉曦添了一個左膀右臂。

還有浮屏這兩姐弟,樁樁件件,本都可以規避。

只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他給自己惹了麻煩,就得自己把麻煩清理幹淨。

葉曦“唔”了一聲,笑問:“您怎麼知道,我找到開啟這個機關的辦法了?”

聞言,宗望瞳孔驟縮,遲疑起來。

見狀,葉曦便知道自己賭對了一把。

宗望太在意這件事了,葉曦此番舉動又顯得冒失,真真假假,能唬住宗望一時。

宗望沉吟片刻,笑了:“什麼辦法?”

“蠢話。”葉曦道,“尚書大人怎麼就覺得我會告訴您?”

葉曦挽著袖子,問:“您是想打呢,還是我們各退一步,繼續周旋?我是沒意見,我還能撐,那您這邊可就不一定了吧?那些將軍們都還鬧呢。”

宗望一時無言,換了個話題:“郡王……是你搞得鬼吧。”

“搞什麼鬼?”葉曦挑眉,“我可不知道。外界傳聞西平郡王不是中了毒嗎?我人遠在千裡之外,哪有這樣的本事啊?不過我畢竟得叫郡王一聲哥哥,他這樣我也心疼。勞煩尚書大人替我問候一句,看看我這哥哥,是想留在這兒遭人擺布呢,還是想早早去見我那可憐的叔叔,在他面前當回孩子,告您的狀呢。”

葉曦總不明說,只一味陰陽怪氣。

與此同時,昭月和浮屏站在她身後,仔細打量著在場每一個人的神色。

子舯面色如常,大抵因為說的不是他,所以他也不在乎。

除他之外跟著宗望的幾個不似侍衛裝扮的也是生面孔,可能是宗望後來選上來的人。

他從葉曦這邊費力拉攏過去的人不肯聽他的,他自然要培養新的。

只是這幾個新的看起來也一般,浮屏低頭往他們腿上一掃,暗自搖頭。

連底盤都不紮實。

宗望也是強撐著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思及至此,昭月下意識轉頭,正好和浮屏對視一眼。

兩人沒說什麼,但意思也明確。

昭月道:“殿下不知道,但我知道啊,毒是我下的。”

昭月點了點自己的小腹,道:“可惜解藥就一份,已經被我就著紙包吞進肚子裡了,尚書大人真想要,現在剖開我的肚子,說不定還能找到。”

“這話你自己相信?”宗望挑眉。

“是不太信。”昭月樂了,“權宜之計罷了,我還是想多拖延點時間。但您可能得信一下,畢竟郡王昏迷的時間不短了。”

昭月一頓,才語氣輕快地繼續道:“他等不起了。”

西平郡王一死,宗望打的名號就不成立了,本就不服他的人只會更不服他。

他都走到今天這一步了,難不成還能捨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