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罷,葉曦看昭月給自己比了個“三”的手勢,道:“小事!”

幾個老太監雖然說是伺候先帝的人,但先帝在世時他們也就是因為是皇帝身邊兒的人眾人才忌憚,又不是因為真的得臉。

如今先帝駕崩,葉曦才是主子,他們再擺譜宮裡也沒幾個人想給面子。

畢竟與其討好幾個老太監,不如直接討好新主。

昭月給幾人套麻袋的時候甚至懶得避諱,被幾個小太監撞了個正著,她還朝幾人笑了一下。

幾人一見是她,話都沒敢說,麻溜兒地走遠了。

林芷那話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請葉曦帶的,原本昭月還想找她親自告別,到了客棧才知道林芷已經走了好幾天了,只能作罷。

至於溫窈商,昭月左思右想,怎麼也覺得葉曦的目的應該沒有那麼簡單。

溫窈商是個聰明的,按理來說不會看不清如今是什麼局勢,怎麼會鬧著現在就要掀宗望的底兒?

幾人原本的計劃是先放任宗望去收攬名聲,待他最得人心的時候再把這件事捅出去,這樣才能做到最好的效果。

那時溫窈商和其他人都沒什麼意見,如今卻改了口,昭月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沒問,溫窈商也就靜靜坐著沒說話。

好半晌,昭月才開口問:“有心事?”

“怎麼這麼問。”溫窈商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什麼異常。

昭月卻看到她一隻手掐著自己另一隻手的拇指,手指已經通紅一片,她自己卻沒鬆手,像感覺不到一樣。

昭月不置可否,靜靜看著溫窈商那隻手。

溫窈商似乎也感覺到了,連忙鬆了手,臉上的愁緒卻並沒有消散。

昭月問:“出什麼事兒了,能讓你突然間這麼著急。”

溫窈商看著昭月,眼中更加黯淡,她輕聲道:“我想讓他死。如果我說他現在不死,事情按照你們想的發展下去,會有更多人死,你信嗎?”

昭月頓了頓,問:“我們想的?”

“你們想讓宗望去做他想做的,然後跟在他後面把真相一點一點拼湊出來。”溫窈商低嘆,“我瞞了你們一件事,本來我想著,只要不到最壞的時候,我就不說出來,讓它一輩子爛在我的肚子裡,可是現在看來不成了。”

昭月沒有太大反應,只是道:“人還活著還能有解決辦法就不叫最壞的時候,你說與我聽聽?”

“宗望在找玉,玉還沒找齊,他不會善罷甘休的。”溫窈商眸光微閃,眉心又擰在了一起,好像是陷進了什麼不好的回憶裡。

“但要是真讓他找到了,就會有很多無辜之人,成為祭品,成為他請玉的工具。”

“請玉?”昭月有些疑惑,不明白她的意思。

“他曾找到過一個,還沒被人翻出過來的藏玉的墓。具體的我不清楚,只知道那天有五個人從院子裡被帶走了,我躲在門後面看,看他們被推到宗望面前,被倒吊起來,剃光了頭發,從百會穴那裡開了一個口子,流幹了血。那個老嫗還有劉戴那個狗官一直恭維他,說收購了血,就能去請玉了。”

溫窈商沒說一句,昭月的臉色就難看一分,到最後,血色盡褪,整個人也微微有些顫慄:“請……那個玉璧?”

除此之外似乎也沒有別的答案,可是這件事聽起來太過駭人,昭月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好。

溫窈商重重點頭:“是,可最後搭了五個人的性命請回來的那塊玉璧也不是他要的,最後還是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