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大公子名喚楚思危,人如其名,養成了個謹小慎微的性子。

早些年楚思危也曾進過朝堂,但沒多久便辭官離去。

一來他性子確實不適合浸淫官場,二來楚容川已經嶄露頭角。

幾番權衡之下,楚思危選擇離去。

畢竟依照當時的局面,楚家若有小輩想在朝堂闖蕩,只能有一個人,依照長遠考慮,楚容川會比他更合適。

但這不代表楚思危這張牌就廢了。

他離開朝堂之後,楚清樂出面,為這個大哥哥開了間私塾,做了個教書先生。

不知有多少王公貴族想把自家子弟塞進楚思危這個私塾當學生,畢竟楚閣老的名聲依舊響亮,楚思危又是官場退下來的。

他這個為人師長的身份,倒是會更讓楚閣老曾經的學生親近。

因此雖然入了朝堂的人雖然是楚容川,但楚閣老的那些門生也只是看在楚閣老的份兒上給了他幾分薄面。

葉曦想要的東西,大概得從楚思危這裡入手。

學子從某種方面講,就等於江山社稷之根本,葉曦光抓住眼前的怎麼夠?她想要的是往後千秋萬代,大燕都有可用之人。

楚思危聽完昭月來意,忍不住苦笑一聲:“看來楚家無論如何是躲不過去的……但朝堂上的事兒,找我有什麼用呢?昭月大人和宋涼大人把一種高官子弟都帶去大理寺這事兒我聽說了,裡面有幾個年紀尚小的,前些年倒是做過我的學生,但我與他們家中也只是泛泛之交,人家不可能聽我幾句話,就願意死心塌地地追隨長公主了。”

“楚大公子說的在理,但公主只是叫在下跟著楚大人,看著他做事,再把訊息傳遞回去。是楚大人說這事兒只能找您,我便跟著他來了。”

聞言,楚思危看向楚容川,卻見對方又呆住了,便輕嘆一聲。

他道:“讓我捋捋……長公主殿下一開始是讓昭月大人您替宋大人傳話兒的,是容川開了口,殿下才提起叫他跟您一起,想讓那些人服軟,後來話頭兒又引來這兒了……”

楚思危笑得更苦了。

昭月善解人意道:“先生有話直說。”

楚思危卻輕輕搖頭,道:“我明白了……那昭月大人,覺得殿下是想怎麼做呢?”

昭月微微一笑:“殿下說讓我和楚大人去通知朝中那些大人,該說的,我們二人都說清了。別的我也不知道,但來都來了,便想著,和先生說說閑話也是好的。”

楚思危抿了抿唇,瞬間把心提起來了:“也好。”

“我前些年空閑時候多,也愛玩鬧,和貴府上的予薇小姐玩得好。也不瞞二位,那時候我、長公主,予薇小姐還有胤王府的二小姐葉珊還私底下打過麻將。一眨眼的工夫,予薇小姐和葉珊小姐都已婚配,就剩我和殿下了,不過我們也沒這心思。”

“殿下掛念陛下,一心只想好好輔佐陛下。只是如今朝中局勢複雜,大家都是抱團取暖,畢竟人心隔肚皮,殿下看不著,有時候不免多想,越是這樣,日子越過的疲憊。”

“再加上國庫空虛,就更難了,殿下還時不時地把手底下的人打發到我寶玥姐姐那去,幫幫忙,賺些外快。”

“說到底還是壓的事兒太多,日子艱難,等熬過去,怎麼都好了。”

說是說閑話,但看著也就是昭月一人的獨角戲。

她語速不快,每個字都說的清楚,楚家兩兄弟沉默著,久久說不出話。

昭月輕笑一聲,道:“今日多有叨擾,勿怪。”

“呀,昭月大人來了。”昭月話音剛落,楚清樂腳步聲漸近,也不知何時來的。

“怎麼不來找我?我這兩個哥哥,都是榆木腦袋,下次來了昭月大人先找我說來,能聊得盡興。”

昭月起身,笑道:“這不是不知道楚大小姐在此嗎?”

“我也不常過來,就是這裡有學生,好多貧苦人家的孩子,又性子孤僻,只知道悶頭學。我大哥也難注意不到那些瑣碎事,我便偶爾來看看他們。”

昭月點點頭:“那挺好……既然你來了,那你們兄妹聊吧,我就先走了。”

“那我就不多留你了,等什麼時候有空了,我再去上門拜訪。前些日子還想跟你商量一下女學的事兒,早些年聽你提過一嘴,覺得很有趣。”

昭月一愣:“女學?”

“嗯,等有空了,我們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