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天,楚容川對著眼巴巴望著自己的三人謹慎道:“要不先稟明長公主殿下,看看殿下如何說?”

張淨拾正想說好,昭月便道:“若是事事都要勞煩殿下操心,那要我們做什麼?”

頓了頓,昭月決定體驗一把權勢壓人的感覺:“就聽我的,我為顧命大臣之首。到時候宋大人請令尊去抓人時用我的名號,鍋我來背,能記住是大理寺的也少了。”

宋涼還是覺得不對,苦著一張臉勉強應下。

結果等抓人的時候卻覺得昭月這命令下的實在太對了。

宋涼等人家風嚴謹,又是家裡一等一上進的孩子,哪知道別人家鬆散起來是什麼樣的?

如今都亂成這樣了,他們倒是會享受,聚在一起打牌喝酒,一邊賞著歌舞一邊吟風花雪月。

甚至還有狎妓的,醉醺醺的被人從屋裡拎出來。

氣的宋涼真想把鞋脫下來拍在這些人臉上。

女兒家夜裡出門的少,半下午的時候倒讓他們碰見幾個,本想著手裡捏著人就算了,不讓這些姑娘們受苦為難。

偏偏碰上的是兩家小姐為了一根簪子吵了起來,喊價一個比一個高,從聽到二十兩黃金的時候宋涼整個人就不好了,當即叫人把這兩個也帶走了。

於是乎,昭月如今看著這一堆人,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我叫人抓人,也沒叫你抓這麼多人啊,你全帶來是什麼事兒?”

宋涼道:“反正都要抓,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的,聚在一起玩能是什麼好東西,他們不嫌丟人,叫他們老子自己過來領!”

昭月詫異,低聲問身旁一個陪著宋涼去抓人的捕頭:“他這是受哪門子刺激了?”

捕頭低聲道:“宋大人家年年施粥,接濟善堂,還捐銀子做軍餉,對銀子比較看重,那會兒又碰上兩家小姐為一根簪子爭搶刁難老闆,還叫價說二十兩黃金,逞口舌之快說家裡金山銀山瞧不上這點兒,一下就氣著了。”

昭月:“……你的意思是他因為別人花了別人的錢買簪子,就把自己氣成這樣了?”

“是錢的事兒嗎!”

宋涼嗷一嗓子,頓時把昭月嚇得一哆嗦。

“二十兩黃金,那是個什麼數兒?她怎麼花我管不著,可你聽聽她說的那叫什麼話?”

昭月:“……我剛才不在,沒聽著。”

“嫌二十兩黃金少,說是打發要飯的了,就要那根簪子。人家老闆堂堂正正做生意怎麼就成要飯的了?那錢是她自己掙來的?如此趾高氣揚……她家風不正!”

這話耳熟的讓昭月沉默。

半晌,昭月道:“你先別氣了,要到時候了,你若在朝堂上罵起來,可就是別人拿你的把柄了。”

宋涼咬咬牙,硬生生把那口氣憋了下去,扯出一個笑來,道:“那換官服,我們走吧。”

葉渡年幼,字還認不全,就得這個時辰爬起來聽一幫大人吵架,也確實為難他,困得眼睛睜不開。

但底下的大臣也知道誰才是做主的那個,不指望小皇帝能幹什麼,便也由著他犯迷糊。

平日裡一個個吵來吵去,今天倒是很和諧,朝葉曦質問為什麼要抓去自家孩子。

葉曦這次卻是無辜極了,大概能猜出怎麼回事,卻不是她下的命令,打定主意要裝不知道了,把眾人氣得夠嗆。

偏偏此時昭月來了,跪在中央跟葉曦請罪,說去辦事來晚了。

辦的什麼事眾人還不清楚嗎?葉曦又不罰她,只裝模作樣訓了幾句。

中書令率先忍不了了,挽起袖子看著要動手,被張淨拾一下摁住:“孫大人莫不是要動手?朝堂之上,未免太過失禮了吧?”

孫大人掙開張淨拾的手,冷哼一聲,道:“昭月大人真威風,十天半個月的也不出現一次,一來就是大動靜。”

昭月微微一笑:“大動靜才能讓孫大人記住我不是?要不然您都這把年紀了,記性又不好,搞不好哪天就見不著了,到那時候您還記不住我,那多可惜?”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