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平貴妃顯然是理解成了後者,她拽著葉曦,把她拽到了門前,剛好能看到床上的情景,她指著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燕帝,道,“你看看,你自己好好看看,如今躺在那裡的是你爹!你忤逆他,同他對著幹,但因為你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他從來都沒有說過你什麼。為難你的人不是他,怎麼你這一腔怨氣卻都放到了他身上呢!”

說著,平貴妃捂著臉,無力跌坐在地,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昭月真是左右為難,思索半天,還是決定先扶起平貴妃來:“娘娘聽臣一言,如今陛下才是最要緊的,長公主也不希望陛下有什麼事,您且緩緩,坐下好好說……”

“我呸!難道你就是什麼好東西不成?”平貴妃抽出自己的胳膊,狠狠罵道,“你跟她是一夥兒的,誰能說準這裡頭有沒有你的手筆!”

平貴妃喃喃道:“你同他慪氣,但他還是巴巴跑過去找你……因為年關將近,他想你回來,怕你一個人在宮外過年沒人陪心裡會不好受,也想過年的時候好好看看你,可結果呢?你個沒心肝的,哪會在乎這些?”

葉曦被這話說的心一顫,整個人也跟著輕輕抖了一下,面上終於流露出幾分痛苦。

這份痛苦被逐漸放大,似乎拉扯著她的心髒,要馬上把她拽進深淵一半。

昭月腦子裡一片亂麻,拼命回憶著事發時燕帝的狀況,突然靈光一閃,忙道:“娘娘,陛下是不是身子不適已經好幾日了?”

眾人一愣,視線聚集在昭月身上。

平貴妃很快反應過來,冷笑一聲,道:“你又要說什麼?我不想聽,你要是有心,黑的也能說成白的,別想為你主子開罪。”

昭月解釋道:“我不是在替誰開罪,今日出事時我也在長公主府上,陛下還同我說了幾句話。我今日進門就發現了,陛下身子不爽利。我知道自己是從外頭進去的,身上帶冷氣,不敢靠近,離陛下遠遠的。可陛下穿了那麼厚的衣裳,卻還是冷地抖了一下,臉色也不好看。所以我才問貴妃娘娘,陛下是不是已經病了好幾日了?”

見平貴妃皺眉,昭月又忙道:“當然,娘娘若是不知道也正常,畢竟陛下若是真有什麼不舒服的,想必怕娘娘擔心也不敢告訴娘娘。臣的意思是,不如把太醫院的太醫還有陛下身邊伺候的公公都叫來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若是有什麼別的緣故,也好對症下藥。”

平貴妃半信半疑地看了昭月一眼,命身邊的侍女去叫方才陪著燕帝出宮的那老公公來。

老公公姓杜,是宮裡的總管大太監。

按理說能做到這個位置,想必得是皇帝的心腹之人。

但這位杜公公是先帝留下來的人,有本事管理宮內諸多大小事宜,燕帝留用他是因為好用,卻不是因為信任。

所以也只是稱得上尊重,難交心。

故而燕帝身邊當差的人是隔幾日就換一個,只是都交給這位杜公公管。

所以他究竟有沒有注意到燕帝的異樣也不好說。

思來想去許久,平貴妃還是抬腳邁進屋裡,揚聲道:“陛下怎麼樣了?”

幾個太醫面面相覷,就是沒有一個敢說話。

見狀,平貴妃的眉毛當即豎了起來,罵道:“一個個張了嘴都是隻會吃幹飯不會說人話的?若是如此,那這舌頭也別要了!”

“娘娘息怒!”為首的一個老太醫帶著眾人連忙跪下,卻還是不好開口。

思慮再三,才小心翼翼道:“娘娘……陛下身子常年虧空,底子較常人確實差了些,所以也可能是多年虧空積累下來的病症……”

“可能?你少給我可能這可能那的,這話我自己不會說?我就問你,陛下得的是什麼病,什麼時候才能醒,什麼時候才能好,你可能明白?”

聞言,那群太醫抖得更厲害了。

說也說不出來,不說還有掉腦袋的風險,左右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