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陌生也不算太陌生,整張臉還是隱隱有幾分熟悉,而且她認識女人身上的小銀鎖。

昭月也打量著果兒。許是因為年紀還小的緣故,她模樣還算清麗,眉眼間神采飛揚,沒有那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果兒試探著喚了一句:“姐姐?”

昭月應了,許莘連忙將束兒抱走,道:“果兒,三姐姐有話跟你說,你們先聊,我去煮飯。”

果兒有些拘謹,垂著頭沒敢看昭月,反倒讓昭月正巧瞥見她頭上的絹花。

昭月伸手輕輕碰了碰,問:“這是你自己做的?”

聞言果兒怔了怔,伸手取下來雙手捧給昭月:“嗯!繡坊時常剩下些碎布頭子,我挑挑揀揀找些能用的做些絹花拿出去賣,三姐姐喜歡這個給你。”

昭月沒推拒,拔下自己頭上那支小巧的纏花發簪別在果兒的發髻上,又把那朵絹花別在自己頭上。

果兒方才晃了一眼,忍不住在水缸裡望了望:“真好看……”

纏花和絹花是不一樣的好看,纏花講究精緻小巧,絹花卻是一大朵花。

果兒還是第一次見這種東西,不免格外驚喜。

昭月道:“下次教你做。”

果兒重重點頭:“嗯!”

兩人又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半晌,昭月才問:“方才去哪玩了?”

聞言果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去寄信了,前些年出門結果走丟險些餓死,碰上個好心的姐姐給了個饅頭,就和她做了好朋友。”

昭月點點頭,道:“我聽你哥哥說來著,說你也差點兒跟人家走?”

果兒連忙搖頭,道:“什麼啊!那是哥哥胡說八道!是那個姐姐住的善堂裡的老嬤嬤來了,還以為我也是走丟的。我才沒有跟人家走,那個姐姐還說讓我趕緊回家呢!”

昭月目光幽深,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夜晚,昭月回去時也不知道浮平幾人又在玩什麼,吵吵嚷嚷的。

昭月開門進去才讓幾人安靜下來。

浮屏見她面色不好,便問:“昭月姑娘,可是出了什麼事?”

昭月掃視幾人一圈,突然問:“這嶺州到底是誰的地方?”

這話問得眾人皆是一愣,憑瀾笑嘻嘻道:“姑娘說什麼呢?這整個天下都是陛下的天下,嶺州自然也是陛下的地方……”

“別裝傻,你們知道我問的是什麼意思。”

嶺州是一大片地方,只是用了嶺州城這個中心城命名。

昭月之前光顧著揪住劉戴不放了,現在才突然想起來,知州這麼重要的職位。

空缺多年又能由著劉戴作威作福,想必定是上邊有人推波助瀾。

嶺州城內荒唐成這樣,昭月一來就捅出幾樁大事上面的人卻還沒有動靜,那隻能說明嶺州最要緊的地方還不在嶺州城。

浮屏問:“您問這個做什麼?”

昭月卻只回了一句:“有要緊事。”

三人支支吾吾半晌,最後浮屏才道:“嶺州是宗尚書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