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月問:“可是與那塊劉戴一直在找的白玉璧有關?”她頓了頓,又道,“杜瀾,我習慣那麼叫他了。”

覃妤念搖搖頭示意沒事,道:“他一直在找的那塊白玉璧是我家的……或者說是一塊和那個一模一樣的,那塊早就沒了。”

“你家的?”昭月挑眉。

“嗯。”覃妤念輕嘆一聲,道,“但我家的那塊早就被他打碎了。”

亦或是說杜瀾打碎的不只是一塊玉璧,更是她全家人的身家性命。

覃家是商戶,那塊白玉璧是個鯉魚戲蓮的紋樣,本是他們家已經賣出去的東西,只是買主忙碌沒時間來拿,暫時替他保管的。

杜瀾和覃妤念雖為青梅竹馬關系親厚,但難免也有爭吵的時候。

二人吵了架覃妤唸的哥哥姐姐難免要護著自家妹妹,訓斥了杜瀾幾句。

卻不想杜瀾本就心思敏感,一聽覃妤念和幾個哥哥姐姐抱團訓斥他,頓時覺得覃家這一家子還是瞧不起他。

杜瀾見覃妤念全家都極寶貝那塊玉璧,又受了氣,便直接將玉璧偷走想給幾人一個教訓。

只是他年紀還小力氣不足,又是第一次做這等不厚道的事,把那玉璧給打碎了。

可他偏偏因為心虛不敢說,拿了一個圓盤子放在原本放玉璧的架子上,還把紅布蓋了回去。

等覃家眾人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買主已經親自來取,連補救的機會都沒有。

那玉璧出自一位雕刻大師之手,玉本身又是不可多得的好物件。

買主是個身份頗為貴重的人,格外喜歡玉擺件,對那白玉璧萬分珍重。

看玉璧沒了雖然當下沒說什麼,可沒多久覃家就被人壓垮了,欠下許多銀錢不說,甚至還將女眷幼子全部拉走賣去抵債。

杜瀾這才知道自己闖了大禍。

覃妤念那時才想起來在白玉璧附近撿到的杜瀾的平安符,和之後好長一段時間杜瀾躲著她的種種行為。

覃家飛來橫禍,她淪落成為下九流的戲子,她總要找個人恨,總要找個人出了這口惡氣。

她沒得選,壓垮她家的達官貴人她一輩子也鬥不過,只能將全數恨意全部壓在罪魁禍首杜瀾身上。

杜瀾一直在找的那塊白玉璧其實和被他打碎的那塊也不完全一樣。

他不懂玉擺件這類的東西,是遇到劉戴之後才知道原來那白玉璧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的一套八個擺件。

鯉魚戲蓮和鯉魚戲水兩個紋樣的極其相似。

杜瀾害覃家至此,又恰逢那時打探到了覃妤唸的訊息,心中愧疚更是達到了頂峰。

他總覺得所有的錯都是因為那塊白玉璧,只要他找到那塊和被他打碎的相似的玉璧,他就和覃妤念兩清了,他就不欠她的了。

覃妤念聽了只覺得可笑,她理解不了杜瀾的想法,可也裝作不記得。

看著杜瀾打著劉戴丟失的傳家寶的名義到處找那塊玉璧。

昭月託著下巴,給紅了眼眶的覃妤念遞了塊手帕,道:“你想借著我的手幫你報仇。”

覃妤念重重點頭:“是。”

“你在他身邊這麼多年都沒有動手,怎麼我一來反倒想起報仇了?”

覃妤念道:“你不相信我?”

“太湊巧了,實在沒辦法相信。”昭月輕笑一聲,道,“您若是劉師爺專門給我放得引子,那我幫你豈不是正中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