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

平荷今日看著心情不錯,一手拎著一個小油紙包,樂呵呵地放到桌上,道:“這些日子束兒說想吃糯米涼糕,我便做了些,想著三姑娘以前也愛吃這個,便送了些過來。”

昭月愛吃這些個軟糯的點心,是以前在家就喜歡的。

從前只有過年時家裡買上幾塊糕給孩子們分著吃,別人都不喜歡那糯米做的,說粘嗓子,只有昭月喜歡。

那時候家裡又跟平荷家是鄰裡,所以這口味也被平荷摸了個清楚。

這些日子她時不時地就拎幾塊少得可憐的點心過來,說是來看昭月,其實是奔著打秋風來的。

許莘他們雖然攔著不許,可平荷畢竟是個活生生的人,是他們許家娶進來的兒媳婦。

大兒子常年不在家,家裡靠這個兒媳婦撐著大半,也不能說強行限制平荷的自由。

她拿幾塊點心來,昭月自然不可能叫她空手回去,每次米麵油糧什麼好東西沒有?

昭月知道她也是為的孩子好過,看破不說破,偶爾還去逛一圈,寬慰許莘和果兒一番。

沒辦法,十幾年前那是她家,她割捨不下。

不過今日這點心倒是不同,每次平荷拿來了東西昭月都是當她面拆開嘗一口,說味道好嫂嫂費心,叫她那些東西回去。

其實那點心連做得一般都夠不上。

今日的這糯米涼糕瞧著似乎是新做的,昭月撚了一塊嘗了一點,隨即頓了一下,沒像以前一樣全吃完。

她笑了一下,問:“嫂嫂最近有喜事?”

聞言,平荷臉上的笑容更大了,道:“是……你哥哥來了信,給家裡寄了銀子,說在做工的地方得了人賞識,賺了些銀錢,還說得了空要回家來看看呢!”

難怪。

昭月點點頭,笑道:“是嗎?哥哥在哪做工?什麼時候回來?我叫人接一段?”

昭月的大哥哥許拙出去的年限應該不短了。

家裡那年賣了昭月有了多活幾個月的糧食,好歹是熬到了播種的時節。

碰巧遇上一個財主從城裡遷移到那片村子處,收了他家的地。

許家就拿那些銀子給許拙把平荷娶進了門,舉家搬來嶺州。

嶺州過活要比別處便宜,家裡重新置辦了家業,許拙和花兒又到了能做工的年紀,許父許母也還是能做的年紀,家裡這才好過了些。

只是後來整個大燕都稱不上景氣,許母病重,許莘雖說能幫上忙了但畢竟年紀還小。

後來花兒急匆匆嫁了出去,許母也病逝了,家裡一下子少了兩張吃飯的嘴也不夠活,許拙這才出去闖蕩。

也不和家裡做什麼,通訊一趟又貴,只偶爾能寄封書信並些銀錢回來。

上一次那都是大半年前的事了。

如今又有了信兒,不怪平荷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