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殊彎了彎嘴角,道:“那我便先走了,你完事多加小心。”

“急什麼?”昭月笑道,“見你來了阿婉姐姐才趕著去做飯,你怎麼也要吃了再走。”

“啊?”

昭月莞爾一笑,從身後推著許殊往外走:“阿婉姐姐的手藝可好了,你過了這村兒就沒這店了!”

昭月安安穩穩地在家住了許久,期間皇帝倒是派人來打探過幾番她的意思。

昭月知曉若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燕帝還是想省去給她派遣官職知難而退的那一步,讓她直接放棄。

奈何昭月拿定了主意,任是誰來都咬死了不鬆口,只說自己想看看做人間的官是什麼樣的。

燕帝無法,在朝堂上跟人爭辯幾番也沒個結果,甚至動了要不就現在隨便封昭月個什麼閑官,叫這事兒過去便是了。

可朝中大臣反而愈發不樂意,他們在乎的根本不是昭月當的是不是個閑官,而是女子當官本就被這幫人詬病。

再加上大家基本是正經科舉上來的,偶有幾個仗著家裡勢力的也無傷大雅。

可昭月不同,她一沒有科舉二沒有背景,又是女兒身。

空口白牙一句話說自己是靈女降世,福氣沒降在他們身上不說,反而還給他們同樣瞧不上的妖妃送子。

莫說是白白讓昭月做一個閑官,就算是她立功無數憑本事給自己掙一個估計也要在背後被人戳著脊樑骨罵。

眾人吵得燕帝一句話都插不上,最後無法,反而要助民間傳言傳得更厲害一些。

最後再搬出欽天監,也開始拿國運那套當說辭。

大臣們這才熄了火,一個個像霜打的茄子一般。

畢竟最讓人懊惱的還是國運和民心所向。

昭月不緊不慢地收起皇帝要自己前往嶺州上任的聖旨,瞧不出神色。

嶺州是北邊的一座小城,困苦不已,職位基本空缺,若不是犯了大錯的人說不準這輩子都見不到嶺州這個地方。

燕帝命她上任嶺州,沒有具體職位,上面只寫了個女官。

可昭月估摸著也就等同於知州的身份,執掌財政、刑法和治安一類事。

俸祿遠低於同等位的其他官員不說,績效考核還高了許多。

並直接明言,若是一年之後昭月未能達標,便要罷官。

這個結果實在正常,昭月沒什麼太大的反應,默默開始收拾起行李。

山高水遠又到了那如此偏僻之地,除了昭月外剩下的人險些沒急死,差不多都要打點起行李陪著她一塊兒了。

昭月反而搖搖頭,道:“這次你們誰也不用陪我,我自己去。”

寶玥瞥了她一眼,手裡的動作都沒停,淡淡說了一句:“別胡鬧。”

昭月無奈:“我說認真的。”

聞言,寶玥終於停下動作正眼瞧她:“你自己去?你自己怎麼去?在那邊孤零零的一個人,若是受了欺負別說撐腰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我跟著你,有什麼事還能給你出出主意。”

“可總不能這麼一輩子啊。”昭月就近摁住幾個人,沒叫她們再繼續無用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