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缺點就是魏奇教壞了我家可愛乖巧的江眠,現在這孩子都學會掐人和懟人了,用的詞全是魏奇以前罵我的,這口鍋我都不用調查,一看便知。

江眠比我小很多,她是後半年的生日,所以我看她的目光總是不自覺帶著點姐姐看妹妹的憐愛,幸好這件事江眠親姐不知道。

我們兩個都有點路痴屬性。

我將永遠不會忘記終於鼓起勇氣從家裡出門去買繪畫材料的倆宅女,因為坐錯站到荒郊野外晚上險些沒回去的黑歷史。

出發前的我倆還一臉自信,想著只是買材料而已,走不了多遠,甚至我還認真記住了來時的路線。

然而完全沒有出門經驗和缺乏生活常識的我倆並不知道原來坐公交車回去的那一趟要去對面的站點,於是我倆水靈靈的上了來時的車往終點站走。

途中路過了我們買東西的地方,我還拉著她一臉興奮的指著說:“原來這裡也有站點,咱們倆下一次買東西可以直接坐到這裡!”

最後天黑了,車上的人越來越少,直至只剩下了我們,短路半天的大腦也上線了,我跟江眠對視一眼面面相覷,終於意識到自己坐錯了車。

在終點站好心工作人員的幫助下,在我倆還算可以的運氣下,晚上七點坐上了最後一班回家的車。

剛上車的時候只有我倆,路上還接到了家長的電話,問怎麼還不回去,飯都涼了。

夜晚的城市是很好看的,暗色的夜景幕布裡時不時閃過點零星燈光,是一戶戶人家,有時還能看到一閃而過的彩色長條狀燈光,是飛馳而過的一棟棟建築。

我很喜歡盯著車外看,看遠處亮起的霓虹燈,看拔地而起的高大建築,看亮著昏黃燈光下的廣場上的人潮湧動。

車上的人慢慢多了,來了走走了來,奔赴自己的目的地。

江眠擺弄我手指的動作越來越慢,最後停止,她的頭一點一點的靠在了我的肩上,我低頭看去,她已經閉上了眼。

我輕輕的活動著身體,把姿勢稍微調高一點讓她靠著舒服。

江眠暈車,比我嚴重,我還可以靠著看窗外緩解一二,但她不太行。

我依舊在看窗外呼嘯而過的掛著的彩燈,輕聲對她說:“睡吧,到家了叫你。”她沒回我,只是蹭了蹭我肩膀。

我知道她這是在點頭,說自己知道了。

曾經的江眠會在宿舍點亮的臺燈下擠進我窄窄的床鋪陪我睡覺,不管我怎麼趕都趕不走,只是因為我給她說自己昨晚做了一個噩夢很害怕;

會在晚上我洗完頭靠在被子上背單詞的時候紮起自己半幹的頭發,拿梳子一點一點的給我梳頭和編辮子。

會在宿舍熄燈的夜裡固執的拽著我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問我:“我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

現在的江眠不再那麼幼稚,也放下了很多東西,她不再問我“我們能不能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可再次見到的時候她永遠會遞給我一顆糖,雖然不一定是奶糖,但一定是橘子味的。

我喜歡的。

也不知道她跟誰學的老是在兜裡揣著幾顆各種口味的糖。

禮尚往來,我記得她喜歡吃巧克力,所以跟她見面的時候我總會提前買上些,為了到時候給她個驚喜。

我們都還記得對方的喜好,真好。

雖然她每次問我“我們會不會一直當好朋友”的時候我從來沒有正面回應,永遠都是躲躲閃閃含糊不清,但其實我心裡每次都在說:“好的。”

好在江眠知道我別扭的性子,那些模稜兩可的話就是我能說出口的最真誠的承諾,只是她也會希望我能有所回應,所以有些時候會使些可愛手段來逼我直率。

因為表達方面的問題我們也冷戰過,不吵架,我們都認為吵架除了費心費力勞神傷身外沒有任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