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群說因為他想當第一個借走我筆記的,我當時好像問過他:“第幾個有那麼重要嗎?筆記上的東西又不會變。”

他說:“很重要。”

那個時候也沒想那麼多,只當是他熱愛學習,現在回過頭來想想總感覺怪怪的,可能是我心思變了吧,所以回憶起來總會朝著自己希望的方向思考。

沈逸群給過我不少糖,但其中佔比最多的還是奶糖,我倆做同桌的那段短暫的日子不知道多少奶糖遭受摧殘。

忘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倆的課桌中間粘了個塑膠袋,用來扔我們上課偷吃的零食包裝,粘的牢固的塑膠袋下面是一袋開口的巴巴脆,晚自習我倆時不時就低一下抓一把。

最尷尬的莫過於我們倆拿零食的時間撞上了,巴巴脆袋子空間就那麼小,我們同時伸手出來時手背不免有些接觸。

我看他好像沒什麼所謂,就我一個心裡胡思亂想。

沈逸群這個人我一直覺得很溫柔,但總能聽到有同學覺得他很嚴肅,我估計是因為打斷了他的思考。

畢竟我倆下課討論的時候有人叫他出去玩他就很不高興,還會和對方說:“你先走吧,打擾到我了。”

這麼一想沈逸群的情商估計跟我一樣堪憂,當初該讓他跟魏奇學學的。

仔細想想還沒換班的時候我倆的交流真的很多,課上傳紙條課下聊天或討論題目,我去水房打水回來後他永遠在等我,有的時候還會興奮的指著本子上寫下來的步驟說:“桑岐,你看我的新思路,這道題好像可以這麼寫!”

“我給你講講?”

我把水杯放在桌面上,習慣性坐下湊近一看,我的本,我的筆,我的同桌寫下的工整字跡。

於是我們倆課下卡了很久的部分就被他在我打水的小空檔輕而易舉的解決了。

而我也扮演著一個誇誇的角色給予沈逸群贊揚:“超級棒!我就沒想到誒!”

我總覺得他其實會做,只是考慮到我不會又不敢問老師和同學才想出來以“同桌,這道題我不會,咱倆一起討論一下吧”當藉口給我講。

好吧,大機率是我想多了。

不過沈逸群真的是我那聰明溫柔又可靠的天賜好同桌。

說起來……他的交友圈和我一般小,我閑著沒事兒都能去騷擾魏奇,可他經常聊天的物件好像只有我,課上永遠在跟我這個傻憨憨同桌傳紙條,聊小說談老師,討論課程。

課下也是,講題畫知識點,討論這次考試可能會出什麼題。

很坐得住,我就不太行,課下經常出去打水或者去衛生間,往往我幹完事回來了他還在原位坐著,桌子上擺著的是我走之前留下的沒結果的題目。

看著怪可憐的,像是一隻耳朵都耷拉下來的失魂落魄的薩摩耶,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能從自己同桌身上看出這奇怪的氣質。

我幹過最明顯的蠢事就是隔著學校的欄杆和校外的大爺買了兩根糖葫蘆,一根是我自己的,另一根給了沈逸群。

而且還是大庭廣眾很多同學都在的時候給的,感覺自己當時巴不得昭告天下自己對沈逸群有意思,不過這個行為最後又被我那“維護同桌情誼”糊弄過去了。

拙劣的藉口,現在讓我聽我自己都不信。

可偏偏高中的時候我就愛用它,幹什麼都是“同桌情誼”,於是時間長了沈逸群也學會了,每次給我點什麼東西我不收他就會說“維護同桌情誼”。

最開始的沈逸群從來不收我東西,往往是我胡攪蠻纏強硬的塞過去,他總會跟我保證下次還我,事實上他也的確這麼幹了。

我總會和他說不用還,我是真的不用他還,我自願的,我就樂意投餵沈逸群,每次看見他我就高興。

我真的好喜歡沈逸群。

關於我和沈逸群的故事其實我能講很多,最具代表性的就是那張讓我記憶尤深的粉色便利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