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他談起他的兒子整個人聲音也不尖了,語氣也和緩了,整個人變得柔和不少。

這個時候我就不討厭他了。

他還給我們看過他孩子的照片,小孩子肉嘟嘟的白白淨淨的,看著就親人。

每到這時候他就會很驕傲自豪的跟我們說:“這是我兒子。”

這個時候的老吳永遠是笑著的。

我每次看到他家孩子即使上一秒還在生老吳的氣下一秒氣也慢慢消了。

意外的我會覺得:哦,老吳也不容易啊……

所以至少明面上我沒懟過他,見了他也盡量保持禮貌,當然上課該吃糖還是吃,但我會分他一顆。

對此魏奇稱我為“自我pua的神人”。

或許對我來說他是個很討人厭的老師,但是他是一個對孩子很好的父親。

就像是我能感覺出來他上課很敷衍一樣,我也能感覺出來每次提到他孩子時他身上滿的要溢位來的喜悅。

不能否認的是我很討厭他,即使現在我依舊很討厭他,我永遠記得他指著我頭當著全班的面給我貶的一文不值。後期批註)

但是過了這麼久,我選擇原諒他了。後期批註)

我不希望自己後期回憶起自己的高中時光充斥著滿滿的負能量的對自己說:哦?化學老師?我有印象,那個總是找茬針對人的尖酸刻薄中年禿頂的家夥。後期批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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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1月8日,星期一,天氣晴

我們的便利貼用完了。

所以在這一天的大課間我和沈逸群結伴去了小超市。

當時我們倆傻娃子就跟糖吃多了糊住了腦子一樣,明明一個人去就能幹完的事非要約個時間兩人一起去。

白白浪費了另一個人的時間。

大課間去買東西的好處就是時間充足,我們邊聊小說邊走,不用急急忙忙的趕路。

壞處是都是這麼想的,所以人特多。

便利貼也不是放在一塊的,往往是這邊的貨架上擺一部分,另一邊又放些不一樣的。

所以兵分兩路的我們毫不意外沒辦法回合,中間隔著茫茫人海,我只能在這頭舉著我看上的便利貼沖那邊努力揮舞,然後大喊:“沈——逸——群!”

“你看這個怎麼樣?”

我承認或許我的描述有些誇張,但事實上我倆確實進去後就沒見上面,只能聽到聲音,就連聲音都聽不真切,混著嘈嘈雜雜的人聲。

付錢的時候我看到了被阿姨放在櫃臺上的剛拆封的零食“巴巴脆”,鬼使神差的我連它一起買了。

走出超市的我看著在不遠處站著手裡拿著粉紅色便利貼的沈逸群,在他的背後是正在打羽毛球的同學和不斷路過的人群。

今天的天格外的藍,空氣裡也不在像往常一樣充斥著灰濛濛的數不清的煤灰渣子。

莫名其妙的,在一片以煤灰作底的校園裡我第一次感到了“青春肆意飛揚”的感覺。

恰好一陣風吹過,吹動發絲,吹起衣擺。

我揚起一個微笑,沖沈逸群揮揮手裡的巴巴脆,開口道:“一起吃零食嗎?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