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淇子豪他們去找提前離開的七號吃夜宵,走了一半想起散場以後沒喊上他倆,不知道是哪個直男起頭,小分隊竟轉頭回來找他們。

走到大門口就聽見隱隱約約的鋼琴聲,幾個人順著聲音的來源尋過去。

子豪上手就要推開宴會廳大門,靖淇哥哥這年紀還真不是虛長,按住子豪的手,自己輕輕開啟一個門縫望進去…

廳裡沒開燈,靖淇努力看了半天才看出來臺上是顧老師,那背對著他們那顆腦袋必然就是樊振崬了。

“是他倆!”靖淇哥哥回頭低聲實時通報,另外幾只連忙各自找縫往裡瞧。

這首歌其實適配於所有競技體育選手,樊振崬已是吧。

外面的幾只也聽進去了,安靜地聽了半天,直到子豪開口:“真般配…”

“嗯…般配…”不知是誰在後面附和,語氣中不僅有感嘆還有深深的羨慕。

門口這幾個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單身狗,如今在這裡受到這樣的甜蜜暴擊,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一曲終了,靖淇看到樊振崬起身走向顧黎,趕緊把後面幾個小的轟走:“走了走了,人家小情侶幽會,有什麼可看的。夜宵不是?趕緊的吧!”說著便帶著幾個頻頻回頭、意猶未盡的男孩離開,深藏功與名。

顧黎松開最後一個琴鍵,滿腔深情,欲語還休,靜靜坐在那裡望著樊振崬一步步走向自己。

樊振崬走到她身邊,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將她擁入懷裡,如視珍寶。

顧黎坐在琴凳上,頭靠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砰砰的心跳聲,獨屬於他的力量,也同步震動著她的心房。

顧黎不知道從哪說起,又實在想對他說點什麼,便索性沒邊沒際地低喃出聲。

“樊振崬,你看月亮。”

“嗯…很美。”顧黎不知道的是,他根本沒看窗外,眼神落在她的側臉,大手不由自主地一下又一下輕撫她的發絲。

顧黎感受著他的溫柔,很久沒說話,他們之間已經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只是享受著難得的靜謐,兩人心意的相通…

此刻顧黎只願二人如星月般相互映襯,照亮對方的黑暗時刻。

月光下,顧黎闔眸抱緊樊振崬的腰,輕輕開口:

“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農歷新年剛過,樊振崬就準備去新加坡參加大滿貫了,可是腰傷一直反反複複,他又封閉訓練沒時間系統治療。

又近兩個月沒見到他的顧黎都不知道他的腰目前是個什麼狀況,他又是個拼命三郎,肯定是顧球不顧腰。

老顧那邊也著急,但直接去隊裡也不太妥,終於出征前找到正當理由名正言順去了一趟,去前做足了心理準備,但真的見到人還是心下一緊。

“這樣不行,你不能再這麼拼命了。”老顧從未這麼嚴肅地和他說過話。

“叔叔,我是運動員,也曾是一名軍人,為國出征是我的驕傲,也是宿命。競技體育沒有應該,我只有每一次訓練都達到自己的目標,結果或成或敗我才不會後悔。”樊振崬沒有敷衍討好長輩,而是以一個運動員的身份推心置腹尋求長輩的理解。

“好,你有你的堅持,叔叔不勸了。這次比賽我們醫院有幾個醫生隨隊過去,我調調班,出個差。”

“叔叔,您別麻煩,您院裡事兒那麼多…”樊振崬覺得有點太興師動眾。

老顧抬手製止了他的話頭:“職責所在,況且你和別人不一樣。與黎黎無關,我本人非常欣賞你,正氣、通透,我相信你會走得很長。所以作為一名醫生,我很心痛你的身體一直得不到系統修複。”

樊振崬愣住,沒想到自己在顧黎父親心中的形象這麼不錯,畢竟他和顧黎聚少離多,且往往都是她在遷就自己,他還以為她父母多少會有點情緒。

“叔叔您過譽了,我虧欠黎黎很多,但我知道她希望我放手去拼,我也想在巔峰期盡力攀至巔峰。欠她的,我用餘生去補。”樊振崬是真的走心了,亮晶晶的眸子閃著堅定和自信,以及一個普通男孩期許心愛女孩父母認可的急切。

“這是黎黎的選擇,你不必覺得虧欠。我們家姑娘,她如果覺得你值得,就會掏心掏肺對你好,不求回報。至於餘生,就是你們兩個年輕人自己的事情啦!哈哈哈!”老顧很滿意他的回答,有態度、有擔當。

顧黎並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這樣一場對話,也不知道樊振崬已經許下了與自己的餘生。

因為最近她滿心都是怎麼調假去看他新加坡的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