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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之如飴

樊振崬見顧黎眸色堅定，這才緩緩走了過去，掀開被子躺在她身邊。

顧黎將他的手臂當做枕頭，靠在他厚實的胸膛：“真好，時間要是能永遠停在現在就好了…什麼責任、擔當都通通不要，我們只是我們。”

“跟我在一起，不敢公開，不能見面，還要面對這些，很辛苦吧？”他過了很久才在她頭頂開口。

顧黎可以搬出一堆大道理來告訴他這是她心甘情願的選擇，愛他註定要承擔這些，義無反顧等等等等。

可想了很久，她只輕吐出五個字：“…我甘之如飴。”

樊振崬沒有再說話，顧黎以為他睡了，也靜靜安心睡去。

但她永遠都不會知道，那個夜晚他曾一行清淚落下，消失在她的發絲中，如同他隱忍的愛意。

直到樊振崬出發去新鄉，顧黎過了一段平安的日子，網路上風平浪靜，也沒有人再來打擾她的生活。

只是樊振崬草木皆兵，休息間隙如果沒看到顧黎的訊息就會打電話給她，有時她真想敲敲他的腦殼，讓他不要神經質了。

他卻說這件事情一直沒有水落石出，還是謹慎一點好。

可顧黎擔心的卻是，自從那件事之後，老顧不方便再出現在總局，只能時不時電話和樊振崬說一下康複方法，看不見摸不著，究竟恢複得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輪空？”

“對，大胖禁賽了，我下場直接和奧恰打。”

“也好，多恢複恢複，你不是說長了濕疹，爸爸給你配了點藥，明天拿過去給你試試。”

“明天自己過來可以吧？”

“放心吧，我爭取趕在賽前到。”

“一定注意安全，出站直接打車過來，到了聯系丁哥接你。”

“真嘮叨呀樊老師～～”

“那我以後不說了？”樊振崬撅起嘴，一片苦心錯付了的樣子。

“不行不行，我就愛看你嘮叨我、操心我、管著我的樣子。”顧黎甜甜一笑，一想到明天能和他見面，近期的陰霾都隨之散去了。

下了高鐵顧黎直接拿著行李到了比賽場館，鋪天蓋地全是球迷。

丁哥提前叮囑過她戴好帽子口罩，這會直接從內部小路把她接了進去。

顧黎壓低帽簷，心裡還有點小激動，有和頂流男友私會那味兒了，刺激刺激！

“不知道的以為哪個明星來了呢。”丁哥調侃道。

“誰讓我找了個站在風口浪尖的男朋友呢？”顧黎見四下無人摘下了口罩，“他的傷怎麼樣？”

丁哥嘆了口氣搖搖頭：“不太好，他最近狀態實在不好，濕疹大面積複發，再加上膝蓋的舊傷一直沒有系統性治療…”

“我爸爸不是每天都和他通電話麼？”顧黎心髒揪著疼了一下，情況比她預想的嚴重得多。

“顧院雖然能給他指導，但他自己畢竟不是專業醫生，能跟著顧院的指示給自己揉兩下就不錯了，隊裡的情況…唉…況且訓練強度一上來，根本就是惡性迴圈。”

顧黎此時心中好似沒有憤怒，只剩悽涼。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大概是全然失望時，感覺沒有再說一字一句的必要。

他的每一滴汗水，都是諷刺。

“他有他的擔當和驕傲，他不為別的，只為自己問心無愧。”就算不忿不平，顧黎也明白，樊振崬一定會這樣選擇。

“來，他還沒上場，你們見一面。”丁哥把她帶到了休息區，樊振崬在一個小隔間閉目養神，還有幾個小時才去候場。

悄悄走進房間，顧黎躡手躡腳上前捂住樊振崬的眼睛。

但其實她的氣息一靠近，樊振崬就知道是誰來了，從善如流抬手覆上她的雙手。

“受顧院長之託，給我看看你的濕疹。”

“小顧醫生這麼快就進入角色了？”